“《等待戈多》那出戲劇,表現的是生活沒有主體,無目的等待,戈多永遠缺席,沒有回應的祈求,清醒的人始終無路可走,莫名其妙被陌生人捅了刀子。”林清蓮說。
“我們這有個半坡鄉,前些年,村民們喝的水含弗元素過高,人長期飲用對身體有害,長甲狀腺腫大的病,為此記者曾多次暴光,但都沒有效果,”吳波說。
“後來怎麼解決的?”林清蓮問。
“可是,有一次,一個‘假記者’去了,收了村民的‘紅包’,回來後去市裏對有關方麵要挾,說你們再不解決就曝光,結果反倒真解決的,鄉裏撥40萬打了水井,村民們不再吃‘高弗水’了。”吳波說。
“又是一個黑色幽默的故事。”林清蓮說。
“當代社會流行一種‘缺德症’,摒棄優秀的文化精華,保留最醜陋的權力文化,對普世的價值卻持排斥的態度。”吳波說。
吳波把那截手指給林記者。
林記者看了看,一下子把那已經黑紫散發著腥臭味的手指扔到垃圾筒裏去了。
林清蓮用手扶著自己的腰,她說自己在跟母獅搏鬥掙紮時,扭了一下,有些痛。
“我認識一個老中醫,他家是祖傳世家,骨科很厲害的。我帶你去他那兒,請他給看一下吧。”吳波說。
“好吧。”林清蓮說。
吳波開車拉著她,沿著潢水大街一路向西,左拐右彎,在一家掛著‘懸壺濟世’牌匾的骨科醫院門前停下車。
這是一家私立的小型骨科醫院。
吳波陪著林記者來到門診室,老院長親自為林記者診斷。
吳波說:“這位患者的腰有些痛,是不是扭傷了?”
老院長先是望、聞、問、切,然後又說:“我給你拍個片子看看。”
在等候洗片子的時間裏,老中醫讓林記者躺到床上,他在林記者後腰上按了幾個穴位,
“這裏痛不痛?”老中醫用青筋暴露的手指按著問。
“不太痛。”林清蓮說
“這兒有麻脹感覺麼?”老中醫問。
“有一點兒。”林清蓮說
待到片子洗出來後,老中醫把片子放到燈箱上,戴著老花鏡仔細看了一會兒,
“骨頭沒有問題,”老中醫說。
“那怎麼有點痛呢。”林清蓮問。
“注意休息,我再給你開兩貼膏藥貼上,再進行熱敷,效果比較好。”老中醫說。
從診所出來後,吳波提議說:“那我們倆去洗溫泉吧。”
林清蓮因為聽說自己的腰沒多大事,高興地說:“好呀。”
於是二人開車到郊區溫泉洗浴。
吳波在公路上開車,他從倒車鏡中,發現後麵有一輛傑達不遠不近地跟著。吳波心想:是譚平山派人來報複?想製造一場車禍?不會吧。這時如果林記者在契墟出事,人們會立即聯想到譚平山的身上。他很難擺脫幹係。所以,譚平山在政壇混了二十多年,不會如此頭腦簡單的。
那麼是陳風派來的?也不大可能,因為林記者這篇報道,加之譚市長進京抓女記者的新聞攪得網上引發喧然大波,這回市裏明令,大王莊商品樓開發,一定按標準對農民進行補償,陳風原計劃狠賺一筆的計劃,落了空,雖然他因此要比原來多付出1500多萬的動遷補償費,但是他還是有可觀利潤的。他不至因此就冒刑事犯罪這個險,那麼是誰在後麵跟蹤呢?
吳波把方向盤向右打,車靠路右邊慢行,後麵那台傑達因跟得近,隻好從車左側開了過去。
趁著車擦身而過的當兒,吳波從車窗上看,原來是大個黑坐在副駕位上。戴著個墨鏡。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悠閑?跑這郊區公路上溜來了?
吳波心想,這小子跟著自己,難道他還想起膩?想挑起事端?吳波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裏,於是他一踩油門,車子又加速向前駛去。
十分鍾後,桑塔那2000駛進了‘天浴溫泉’。
市詩詞協會正在開一個朗誦會。
農家葡萄架下,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十個男女。
林清蓮和吳波站在後麵,駐足聽了起來。
主持人手持話筒,向聽眾介紹說:“下麵,我榮幸的請出一一位才華橫溢,空前絕後的世界詩詞大師,他就是我們偉大的詩詞協會秘書長,”
台下一片稀稀啦啦的掌聲。
主持人接著介紹說:“他的詩是世界級的,李白杜甫跟他比,都算不上什麼。”主持人的表情很莊重嚴肅。
一個身著筆挺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上台來。
他一甩背頭,裝腔作勢地開始朗誦了:“啊!時代的列車風馳電掣,帶著耀眼的光芒,向光輝燦爛的未來奔去……”
當他朗誦完後,主持人對他評價說:“這位才華橫溢,空前絕後的大師,是我們偉大的市詩詞協會副會長,他的詩絕對是世界級的,李白杜甫跟他比,根本算不上什麼。”主持人手持話筒,很莊重嚴肅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