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偏僻廢棄的柴房中,黑衣冷眸摘下銀衣人的半截麵具,一張英氣中帶著幾分媚嬈的臉由於失血過多顯得很是蒼白。
“怎麼會是他?”黑衣冷眸微蹙蛾眉,摘下自己的假麵,露出了她美而不妖,豔而不媚的傾世玉顏。雖然風雨重重,這副俏容卻愈發清麗動人。仔細端詳假麵,沒有發現半點紕漏。他又是怎麼找到她,斷定是她的呢?一連串的問題讓她一時間無法理清,這一切隻能等他醒過來再說。
輕輕割開他右肩的衣服,濃稠的血液已經染紅了他半個肩頭。用破舊的瓦罐找來一些清水,黑衣冷眸撕下一截內層幹淨衣袂為銀衣男子慢慢擦拭著。傷口處理幹淨,上了最好的金創藥。看這傷勢不輕,沒有個把月萬難恢複。
黑衣冷眸正盤算著如何安置他養傷,男子肩頭一塊灰黑色的印記引起了她的注意。拿起油燈湊近一些,印記中央隱隱約約有幾條較深的黑線,顏色並不均勻,不像是一般的胎記。
“我的肩膀有這麼好看嗎?”頭頂傳來一聲輕快的調侃讓黑衣冷眸不由得臉上一紅,趕緊移開了油燈。旋即白了一眼那個俊美中還帶著幾分柔媚的男人。
“都這德行了,還不忘調侃別人”黑衣冷眸嬌嗔了他一眼,轉身放下油燈。
“雲浩然,你才是真正的千麵觀音。”黑衣冷眸凝視他片刻,很確定地說道。
“莫千尋果然不同凡響”雲浩然讚許道,就知道今夜他一出手就再也瞞不過這小丫頭了。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莫千尋冷冷地說道。
“說說看,你是怎麼猜到的。”雲浩然滿不在乎地岔開話題。
“如此看來給我的第三道丹豹令實際就是要你打入雞鳴嶼,控製雞鳴嶼。”莫千尋陰沉的聲音讓人感覺冷氣嗖嗖。
“錯!是以我之能,以千麵觀音之名讓苗禦風打入雞鳴嶼。”雲浩然糾正道。
莫千尋微微一笑,一直縈繞在心中的迷團終於解開了。怪不得當日帶千麵觀音回芙蓉島的途中,竟讓她偷窺到了千麵觀音易容的全過程。
“幸好,他夠聰明。”莫千尋冷傲地言道,若是稍有動作,估計苗禦風早就被那群老頭兒大卸八塊了。
“你在假麵上做了手腳。”莫千尋如冰刀雪劍的目光直逼雲浩然。
雲浩然不怕死似地無害一笑,“錯!我終日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對於它們自然有過於常人的識別能力”
“遠不止這些吧。”莫千尋逼視著他。
“呶!”這丫頭就是難纏,眼裏不容沙子。雲浩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說道“這是西貢特有的香綿蜂,對於假麵中摻入的綿香蜜有千裏追蹤作用。”
莫千尋冷哼一聲,不再理睬他。
雲浩然也不介意,閉目養起神來。這個丫頭總愛板起一張千年冰封似的冷臉給他看。她不知早在六年前的那羞赧一笑,就注定他要為她奔勞一世,看不得她受苦,看不得她受傷。而這個麵冷的丫頭卻一直拒他千裏之外,不願連累到他,也不願接受他。就算是隻能守望著,他業已滿足。
“你右肩頭的印記,你可曾細看過?”過了許久,莫千尋終於開了口。
“有何不妥?”雲浩然見莫千尋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認真地反問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其中應該有些玄機。”莫千尋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若是不介意,我想為你推功散血試試。”
“好”雲浩然爽快地答應了。一直以來,她都像是在苦尋著什麼東西,如果自己能幫得上忙,他當然義不容辭。
“喂!”還沒等雲浩然出言阻止,莫千尋已經在他後背發功,溫熱的感覺在他的右肩頭緩緩散開。雲浩然隻能按捺下擔心,安下心來配合她。剛剛激戰過後,元氣大傷的她怎麼承受得住推功散血。
不多一會兒,雲浩然右肩頭的灰黑色漸漸變淺,一個細小的“燁”字慢慢顯露出來。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莫千尋驚喜地低聲叫道,渾然不覺嘴角流下來的一絲血跡。
“怎麼了?”雲浩然轉過身來,看著她難得的如花笑顏,心情大好,急忙問道。
“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莫千尋穩定了一下心緒,玉手緊握雲浩然的雙臂鄭重地說道。
衣袂風聲響動打斷了屋中二人的談話,莫千尋目光瞬間凜冽如冰,聽聲音足足有二十餘人,武功修為雖然不及剛才的黑衣人,但也不算弱。如果這群人是敵非友,那麼今天她就算拚著一死也要解決掉他們,絕不能讓她師傅失而複得的兒子有半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