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要回師門!”謝父謝母吃罷早膳正在商議雨丫兒的婚事。謝華陽來向父母拜別。
“怎麼這麼急呀?不是還可以再住一陣子嗎?”謝母急切地問道。
“早些去,也好早點回啊”華陽溫和地勸慰母親。
“陽兒,這事太突然了。”謝父平和地說,眼神中一閃而逝的不舍還是被華陽捕捉到了。華陽心中有些不忍。雖然對離別近十年的雙親有著與生俱來的依戀,可華陽知道他不能失去雨丫兒。不管雙親認為他與雨丫兒之間有多麼大的距離,都不能把雨丫兒從他身邊奪走。昨日之事雙親應該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許的。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父親,我會早些回來的。”華陽安慰道。
叩別父母,謝華陽牽過心愛的馳月,正如他來時一樣,大家陸陸續續都來到院中。
“大哥。”正當華陽跟大家一一惜別,瑩玉遞給他一個碩大的包袱。兩個人會心一笑讓雨丫兒百思不得其解,華陽哥哥的行囊明明一應俱全地在她手上,瑩玉即使要送大哥東西也不至於送這麼多吧。看到他們笑起來那麼賊兮兮的,雨丫兒心裏一陣發毛……
在謝家父母的率領下大家把大少爺送出了大門。雨丫兒知道再也沒有理由緊握著華陽哥哥的行囊不放了,強忍住心中萬般的不舍,慢慢地遞給他,像是把今生的愛戀全部送出去一般。謝華陽輕快地接過掛放在馬鞍橋上。
這麼大的謝府允諾的事情怎麼能夠不作數呢?今早華陽哥哥似乎忘記了昨晚說過帶她同行的話,自顧自地忙著和眾人告別,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雨丫兒就知道不應該再有什麼奢望的。
是的,是她雨丫兒先決定放棄的,又為何要為他的毫不留戀而傷感呢?他不再為情所傷,不再苦苦糾纏,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無論如何她也阻擋不了這海濤洶湧般的傷感,隻能盡力阻止住向眼邊湧去來的淚水,把它們悉數截咽回肚子裏。雨丫兒漸漸地落在了人群的後麵,默默地跟著。透過眾人的間隙偷偷瞄看幾眼前麵的華陽哥哥,也許隻有這樣的距離她才能平安無事地遠遠看著他、守護著他。看似近在咫尺的他們,卻是遠隔天涯,這又豈是一個酸楚能訴盡的。
看著華陽哥哥就要跨上馳月了,背影已經初顯高大,雨丫兒苦笑了一下,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趕忙低下頭。
“雨丫兒在哪?”謝華陽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
“雨丫兒,雨丫兒”前麵的人群把呼喚傳遞過來,雨丫兒連忙偷偷擦幹眼淚,穿過人們自覺讓開的小道走了過來。華陽要跟她說什麼呢?雨丫兒的雙手都快要攥出水來了。她不願意看到他快馬揚鞭消失在麵前,所以她跟在人群後邊,不敢靠前。她不願讓那離別的傷感變得太過真切,所以她總是低著頭。他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她知道離他已經近了,停了下來。雨丫兒一直沒有抬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一抬頭她的依戀會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他的麵前,泄露了心中的秘密;她怕一抬頭看到他翻身上馬,自己會不顧一切地跟上去,讓他恥笑。不能,她不能!所以她隻能不去看不去想,任時間一點點地在身邊流失。
雨丫兒感覺到華陽已經翻身上了馬,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她情不自禁地有些失望……
忽然雨丫兒覺得身子淩空而起,落在馳月的背上。緊接著馳月撒開四蹄奔騰起來。雨丫兒睜大眼睛看著兩旁飛馳而過的景物,任憑寒風衝痛雙眼,這是在做夢嗎?她用力掐了一下,沒有痛的感覺。沒錯,是在做夢了。雨丫兒一動也不敢動,即使是夢,也讓它能夠留得更長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