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陽即將伸手觸及那亮光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因為缺氧而痙攣了起來,腦子也越來越昏沉,終於,他未能發現亮光處究竟是什麼,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歡迎來到閱讀//
然後,是真正的死亡。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叢林之中,躺在冰冷潮濕的叢林地麵上,四周一片漆黑。
既然記憶可以象病毒一樣被複刻,以至於最終達到幾何級數而讓這個本我無法死亡,那麼,死亡的念頭一旦產生,隻要這信念足夠強大,同樣可以象病毒一樣感染所有的記憶個體。
一個記憶個體的死亡,就意味著被複刻的一段數據記憶流被抹去,如果無數個同樣的數據記憶流都被這種強大的死亡念頭所侵染,以至於死亡的速度超過了複刻的速度,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
他的人生,這個最大的詭域,也就被真正終結了。
這,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可以嗎?
呂陽爬上了身邊那棵高達幾十米的巨樹,腦袋朝下縱身跳了下去。
死亡前的最後一刻,他再次見到了那模糊的亮光,觸手可及,但卻又遙不可及。
……
租屋。
呂陽上到樓頂,縱身跳了下去。
……
高速公路。
呂陽猛踩油門,撞向了對麵車道上的一個油罐車。
……
酒店。
呂陽看了看熟睡的韓熙真,從她的包包裏找到一把****,推彈上膛,對向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板機。
……
死亡的念頭,確實可以傳染,特別是當呂陽一次次死亡之後,那越來越強大的死亡信念開始以幾何級數增長時。
生與死,是自然界亙古不變的平衡法則。
當生的速度快過死。個體會越來越多,當反過來,死亡的速度高於生,個體的數量則趨向於銳減。
在死亡的過程中。呂陽也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的記憶,居然都是可以連貫起來的。
包括這一次一次的死亡。
以前因為求生,他把這些死亡當成了某種幻覺、預感、提示之類的信息,但現在看來,這些死亡,很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他或許並不比其他的詭士更幸運。或許在其他詭士的記憶中,他們的死亡,甚至於他們被呂陽擊敗所造成的死亡,隻是一段預知的記憶罷了,在他們的世界裏,他們也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
他必須要終止這一切。
或許當個體死亡到僅剩最後一個的時候,真相就自然浮出了水麵。
……
死亡的情緒,就象一場急速傳播的病毒性感冒。終於在某一,超過了記憶數據流複刻的速度。
於是,個體的數量開始減少。
從緩慢減少到急劇減少。終於在某一停止了下來。
因為,現在的呂陽沒辦法繼續死亡了。
他坐在一張輪椅上,甚至連控製自己身體的能力都沒有。
床是白色的,桌子是白色的,牆是白色的,整個房間都是白色的。
呂陽腦子裏閃現出無數個在此種狀態下自殺的辦法,但都沒有任何效果。
就比如,他屏住呼吸,想讓自己活活悶死,但除了讓自己在昏昏沉沉之地自主地恢複呼吸之外。根本達不到讓自己悶死的目的。
死亡,在這裏,被硬生生地終止了。
莫非,這個已經是最後的個體了?
也就是,他殺死了所有被複刻的記憶,來到了真實的世界裏?
“陽陽。該吃藥了。”
正當呂陽左思右想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伊依?
呂陽抬起眼皮……他除了呼吸之外僅有的幾個能做的動作……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是伊依。
她穿著一身和這房間很配的白色護士服,手上拿著一杯水和兩顆藥,用一種很溫柔的笑意看著呂陽。
“伊……依……”呂陽張開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
“咦?你剛才在叫我嗎?”伊依走過來,仔細端視了呂陽一會兒。
呂陽想再開口些什麼,卻好象連嘴巴的肌肉都無法有效控製住。
伊依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捏開了呂陽的嘴巴,把兩片藥放了進去,然後把呂陽的腦袋稍稍向後扳了扳,倒了些水進去。
呂陽很想阻止她,但根本沒有力氣反抗,隻能任由那兩片藥被水帶著滑進了他的食道。
“很乖。”伊依拍了拍呂陽的臉,然後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這是幾?”伊依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向呂陽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