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天氣太冷,縱然霍芷馨將自己裹得很厚也不禁被凍得打噴嚏。她也不在久留,將空空如也的籃子扔到山崖底下之後便離開。
回到平南王府的時候,王府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她從馬車上下來,彩鳳在一旁為她撐著傘。
“喲,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向冷清的王府何時變得這般熱鬧了,倒是與以前的門可羅雀截然相反,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霍芷馨看著王府門前黑壓壓的人群,笑著問道,好奇的想要上去一探究竟!
人群中有人眼尖認出了霍芷馨,於是便立馬給霍芷馨讓出了一條道來。
“這就是尚書府家那個從鄉下找回來的大小姐,聖上封的郡主,這下子我們可有好戲看了!”
“可不是,還真沒有聽過誰家女兒出嫁的時候從外祖家出嫁的,我要是尚書大人,就讓她在外麵自生自滅好了,免得現在丟人現眼!”
“你們剛才沒聽說嗎,這個大小姐可是把尚書府的庫房都差點搬空了呢,連給她妹妹的嫁妝都要搶,還真是見錢眼開,堂堂郡主竟也是這般的貪財,無情無義!”
“要我說啊,這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算做了小姐也是改不了鄉下人那沒見過世麵的脾性!尚書大人也是倒黴,竟生了這樣的女兒出來!”
“這樣的女兒,生了作甚,還不如早早就掐死的好!”
霍芷馨一路走過去就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嘴角掛著冷笑,還真是沒看出來,自己不過是從尚書府拿回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卻被傳成了這樣,現在還鬧到了祖父家門口。
因為人群都散到兩邊,她這才看到門口的情景。
秦蓮蓉?
她挑眉,看來她小看了她,難怪後來搬嫁妝的時候沒有看到她,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好,很好,秦蓮蓉,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馨兒呀,你怎麼這麼狠心把尚書府庫房裏的東西都搬走了,那可是尚書府所有的家產,可是我和你父親給你妹妹攢了好些年的嫁妝,你怎麼能說都不說一聲的就搬到你祖父家來,姨娘知道你母親沒給你留下什麼嫁妝,可你也不能狠心到連你妹妹的都要搶呀!”見霍芷馨回來了,秦蓮蓉立馬就撲倒在了她的麵前,哭哭啼啼地喊道。
“哦,姨娘是說我帶回來的那些嫁妝都是妹妹的東西,姨娘可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霍芷馨平靜地問道。
秦蓮蓉沒有想到霍芷馨會這麼問,一時竟有點語塞,但一想到今天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讓霍芷馨把從尚書府搬出來的那些嫁妝還回去,所以眼珠轉了轉,又哭哭啼啼的道。
“這還需要什麼證據,那麼多東西,可都是姨娘我辛辛苦苦攢了十多年攢下來的,你流落在外十多年,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嫁妝,更何況你母親早死,也沒時間為你準備,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些嫁妝可都是你妹妹的,你怎麼能不承認,難道說這諾達的平南王府都窮到給你連件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手,要讓你去尚書府同你妹妹搶?”
霍芷馨輕聲一笑,柔聲道:“姨娘怎麼就知道我母親沒有來得及為我準備嫁妝,更何況,若是馨兒沒有記錯,我所帶回來的嫁妝可都是母親出嫁時祖父準備的嫁妝,何時就變成了姨娘你的?”
秦蓮蓉咬住下頜:“就算……就算有些東西是你母親的嫁妝,她都已經嫁給了你父親,那些嫁妝自然也就是尚書府的,你母親已經不在,那些嫁妝自然就是要由我來支配!”
“哦?是嗎?”霍芷馨接過彩鳳手中的紙傘,然後蹲了下來,讓自己和秦姨娘平視。
她撣了撣秦姨娘身上的雪花,麵色如水地問道:“姨娘這個理由馨兒倒是第一次聽說呢,隻是馨兒不知,我朝哪條律法有說,一個妾室有資格支配正室的財產了?”
“這……這律法自然是沒有說,可你母親自己去世,這十多年我一直都是尚書府女主人,尚書府所有事務都是我來搭理,自然也包括你母親的嫁妝!”秦姨娘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樣啊……倒是馨兒無知了!”霍芷馨拖長了尾音,似乎是被秦姨娘的這番話給說動了!
秦蓮蓉麵露期待,她就不信她都這樣說了,這個小賤人還好意思把那些嫁妝留下來,就算能打發了她,這悠悠眾口,她就不信這小賤人能堵住!
想要和她搶財產,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若是馨兒沒有理解錯的話,姨娘若是去世了,這府中事情就會由那個蘇姨娘來打理,那姨娘你留下的財務自然也就屬於蘇姨娘了,據馨兒所知,現在尚書府的一應事務都是由蘇姨娘在處理,那這樣說來,這些嫁妝自然也就不是秦姨娘你的了,就算要,也應該是蘇姨娘來同我要,不是麼?”霍芷馨麵帶笑意看著秦蓮蓉,隻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笑意有多麼的冷。隻是折傘遮住了,別人看不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