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間,沒看清來電到底是誰的我就隨意接通了電話,沒成想到那端的開場白卻是:“你好,哪位?”我半睜的雙眼一下就全開了,覺得甚是可笑,我答道:“大哥啊,你給我打電話,然後問我是誰?你有病啊你?!”
那邊聽聞此言也不生氣,隻是懷著十分羞赧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跟師傅雲遊幾日歸來,看見有未接來電,怕誤了事情,便趕緊打了過來,看來是我撥錯了,打擾您了!”我忙問:“你誰啊?”那邊的聲音依舊清淡中伴有渾厚的氣息:“哦,我是果明,您是?”
聽到是那個騙術高超的和尚,我馬上就氣不打一處來,從收發室的長凳上起身,逐至屋外。到外麵就開始話裏話外的埋汰他:“我說你們和尚現在都他媽的實體化了啊,彩鈴整那麼規範幹啥呀,公司董事長是不是你們當家住持啊?……”一係列冷嘲熱諷般的話語從我嘴皮子裏井噴而出,那邊也不搭話,等我說得詞窮了,才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可以說話了嗎?”
這倒把我弄得緘口結舌了,他倒也客氣,但沒有跟我解釋什麼,隻是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我被他的話噎得夠戧,沒好氣的說了句:“我求你這騙子幹什麼?”也沒多廢話便掛斷了電話。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麼火氣如此旺盛,我向來脾氣不好,但平時待人接物方麵很是得體,這些年經過部隊和地方的曆練也成熟了不少,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一般都是能忍則忍了,而此時怒摔電話的我,看著小區物業辦公樓外的玻璃幕牆所成像中的自己,不免感歎:“馬誌平啊,馬誌平,你看你現在多憔悴啊,還是那個往常意氣風發的你嗎?怎麼變得如此深沉、如此焦慮?莫非你命中非遭此劫?你現在拖家帶口的,真要出點什麼閃失,得多人要替你含冤受屈啊……”
外麵潤紅的驕陽已冉冉升起,天藍的很,似乎漣一絲浮絮都沒有,我仰望藍天,張開雙臂,讓那朝陽盡可能多的灑在身上,和煦而溫暖,這夏日裏清爽的天氣也許可以暫時撫平我那煩躁的心緒。我順著碎石路往家走,沿途遇見相識的人還打著招呼,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我突然意識到我必須這樣做,因為這樣才不會感染別人,也十分清楚,這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默默的承受,我似乎隱約感覺到這一係列的事情不是事發偶然,而是早就被人在背後算計好了,目前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出那個隱蔽於黑暗之中指使陰謀的人。
可我到樓下又犯合計了,都說人有七分膽,可就是膽大潑天的人你讓他住我現在這房子我看也未必能長命。樓,我是不敢在上了,因為我怕再發生點什麼意外,正在躊躇中,我感覺我還是再給那個和尚打個電話,一是我覺得我剛才態度不好想道個歉,二是我覺得現在我必須找個能幫我的人,那個賓館的大爺可能算一個,可是因為找他我差點就深陷囹圄,感覺再找他有點不吉利,再說我也不是私家偵探,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偌大個城市尋覓一個老頭無非是大海撈針,三是我覺得那個小和尚人品還可以,上回贈予我佛珠分文未取,當然是我不懂路數也沒想給,那次車禍後車中那股子清香的味道又讓人感覺是某種力量保我一命,雖然我不是一個篤信任何宗教的人,但是我感覺問問他也可以,即時花錢我也認了,畢竟人民幣是要靠活人掙的,也是給活人花的,總之別讓我傾家蕩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