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我是見過很多的,最早有印象是看《水滸傳》的時候,裏麵的和尚魯智深、九紋龍史進與浪子燕青的身上都有符合自己人物特色的刺青,現在的很多年輕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風格各異的圖騰,早就習以為常了,不過這紋到手指上的戒指圖案,倒是很少見,至少我是沒有見識過,說他奇怪,不單單說它簡單且手工粗糙,而是出現在這農村老頭的身上,不免讓人異想天開。觀察顏色,它似乎早已褪色,看來紋上去有一定年頭了,可這前些年在我們看來傷風害俗的東西,怎麼會存在於這瞎老頭身上,聯係我在火車上認識的那位“輝哥”,難道他們倆認識?還是都出於同一手藝人的作品?
“你是本地人?”我問算命瞎子。他正在專心致誌的給我摸著骨,眼睛一擠一擠的,冷不丁聽我這麼問,耳朵動了動,還是那空無的眼神,“是呀,土生土長的,家裏頭過來八輩兒嘍!”他很鎮定的說著。
“祖上哪的?”我有一搭無一搭的繼續問著。“祖上是河北省平山縣的,後來北上落到這了,這邊地肥,能吃上飯啊!”他回答的很快,手還在那摸著,看來沒受我影響,“認識許傑輝嗎?”我終於問到了關鍵的問題!
他聽聞肩膀先是一振,側著的腦袋稍微麵向了我些,反問道:“誰?”
“許……傑……輝”我把這幾個字說的擲地有聲,特意放大了分貝,就是讓他聽的明白些,“我這瞎老頭子能認識誰,長成這樣要不是會這點皮毛的本事,根本就沒人搭理。”他說的很誠懇,暫時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接下來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詢問我為何拋出這個問題,空氣短暫的凝結了會,隻能聽見屋外知了有節奏的叫著,瞎子還在我對麵擠著眼睛,看來是動著腦子在給我分析命理,我無時無刻的盯著他,因為我已經感覺這裏麵的事情肯定關係密切,如此少見的紋身,短短的幾天裏卻讓我看見了兩次,而且是分屬兩個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人物,這是讓我百思莫解的。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開口,我加緊了警惕與防備,觀察著這老頭的每一個動作,其實我倒不怕動手什麼的,就這糟老頭子不在我話下,要說緊張,也是有一些的,我是擔心他對我下什麼蠱術,說實在的,當時的我恨不得自己會讀心術,想馬上弄清楚這老頭到底心懷什麼鬼胎。
不久,他鬆開了我的手指,回手習慣性的拿起了靠在桌子旁邊的拐棍,很自然的敲擊了下地麵,屁股也同時向後挪動了下,然後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很滿意的對我說:“小夥子啊,你這名字不好啊,最好改個名吧!”
“這怎麼說呢?”我不知所以的問他。“哎呀,你看啊,咱不說你這姓,就說你這名,這’誌’叫著挺響亮,可不能瞎用啊,我不知道你家人給你起這名字的用意,但這字常常代表口直心快,本是爽朗的性格,但性子剛強,往往勞心啊,你說是不是?”他這話還真說到我心坎裏了,我這性格從小就直來直往的,說的好聽的是沒什麼心眼,有什麼說什麼,說的難聽就是上來那股勁,有些“一根筋”了,所以從小到大沒少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