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瀅喜歡湊熱鬧,墨清寒和沈清顏卻不喜歡,加上本就是夏季,人又多,那些難聞的異味散發出來,令人作嘔。
“去那邊吧。”墨清寒指了指河對麵,那裏人沒有這麼多,隻是過去的話,要繞一些路彎子。
“嗯。”沈清顏點頭,抬眸看向墨雪瀅,“公主去嗎?”
“當然!”墨雪瀅點頭,瞅了眼墨清寒,輕哼一聲說道:“這裏人這麼多,萬一又走丟了怎麼辦。”
想想剛才找不到他們時候的恐慌,想想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壞人拐去賣到青、樓裏,墨雪瀅就背脊一陣發涼。
墨清寒看她一眼,唇角的笑容淺淡,打趣她:“剛才不是意外麼?還怕什麼走丟。”
墨雪瀅小臉通紅的瞪著他,惱意道:“七哥!你再這樣逗我,我就不理你了!”
他眉頭輕佻,臉上盡是暖意:“你舍得嗎?”
他知道她雖然表麵上喊墨清玄一口一個二哥的,一聲比一聲甜,但其實,他們的關係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好的。
畢竟不是同父同母,又生在皇家,墨清玄沒對她起其他心思就不錯了。
他倆雖然也不是同父同母,但從小感情卻是出奇的好。
母妃在他八歲那年被人害死,而宮裏唯一和她母親關係好的,就是皇後,皇後憐惜他,便向皇上請示把他過繼到了她名下。
他被過繼到皇後名下時,墨雪瀅才隻有四歲,十多年的相處,他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感情能不好麼。
尤其是在他被人毒害,太醫說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站起來走路時,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那段時間,是他過得最糟糕的日子,每天都吃著太醫開的藥,可腿仍舊是那樣,半點知覺都沒有。
那種絕望,是他在得知母妃去世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活著沒意思,雙腿殘廢,意味著什麼,以後都隻能坐在輪椅上,不能走路!
如果不是墨雪瀅陪著他挺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時光,他還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
……
墨雪瀅狠狠瞪他一眼,扭過頭:“你就知道我舍不得,所以才這樣的!”
真是太討厭了!
墨清寒忍不住輕笑起來。
熱熱鬧鬧的人群中,他低低的笑聲被喧嘩所覆蓋,可沈清顏還是聽到了。
她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低頭朝他看去。
暗紅色的燭光下,他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漆黑的雙眸裏是星星點點的光芒,唇角輕輕翹起,表露了他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好似察覺到她在看他,墨清寒抬起頭來,她又迅速收回眼神,假裝在看四周的風景,白皙的耳垂微微變紅。
墨清寒瞧著,目光一深。
三人過了橋,來到河對麵。
這裏人少,鬧哄哄的聲音也小了很多,耳根子落了個小清淨。
小河道邊上是綻放開的荷花,綠色的荷葉圓圓,還有長成熟的蓮蓬子。
河水上漂浮著一盞盞荷花燈,它們順著水流向下遊的方向飄去,荷花燈裏承載著的是人許下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