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看著他的動作,眨了下眼,湊過去,望著那一盆子的清水,不解的問少年:“這是什麼?”
“寒王腿上的毒。”少年說著,低頭往盆子裏望去。
隻見剛才盆子裏的水還清得像一麵鏡子,此時已經漆黑渾濁,還有一種他說不出來名字的顏色。
楚蕭頓時臉色大變:“這水變色了……”
而且顏色好奇怪。
少年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
片刻後,少年收起銀針,又拿了一個白色瓷瓶來,打開瓶蓋,從裏麵倒出來一些白色小粉末進水裏。
一炷香後,漆黑渾濁的水裏,浮起來一隻隻白色的小蟲子。
楚蕭看著,隻覺得胃裏一陣惡心,忍不住捂嘴到一邊幹嘔起來。
少年看著他幹嘔的模樣,一陣無語:“……”
楚蕭順了順氣,問:“這又是什麼?”
少年望了眼水上漂浮著的小蟲子,眼底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原來真是如此,原來真的是他……
見少年盯著那盆水看,沒回答他的話,楚蕭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
少年回神,斂下眸裏的異樣,淡淡地回了楚蕭一句“沒什麼”,把水倒在了菜地裏,用水清洗了一下手,便轉身進了灶房。
“你這人……”楚蕭指著他背影要說話,卻找不到詞來說,隻好悻悻的摸摸鼻頭,就此作罷。
……
後院,屋內。
柏然看著麵色隱隱發白的墨清寒,眼睛微微眯了眯,一邊將紮在他腿上的銀針一根根取下來,一邊道:“別忘了我剛才說的。”
墨清寒睜眼看向他,眸子裏有片刻的迷茫,顯然不知道柏然剛才說了什麼。
柏然心裏頓時升起一抹怒意,敢情他剛才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伸手就在墨清寒還紮著銀針的腿上重力拍了一下,見他麵色又白了幾分,嘴唇盡失血色,柏然這才收手,哼了一聲道:“待會兒吃完飯,把岑淵也一塊兒帶走。”
墨清寒瞬間了然,他說的是剛才在屋裏給他充當小助手的那個少年,隻是有些不解,“為何要帶走?他不是跟著你好好的?”
柏然是神醫,岑淵跟著他,做他徒弟,以後必定會繼承他的神醫之位,他也不用擔心找不到繼承人,這樣不是挺好的,為什麼要讓他帶走。
柏然隻是沉沉的歎息了一口氣,盯著手裏的銀針看了片刻,才道:“好是好,可他終究不屬於這裏,不屬於我。”
他是三年前在熾凰國的汀山腳下遇見岑淵的。
當時他滿身是傷,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好的,一身白衣染盡了鮮血,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才被人剔骨斷筋,毀盡容貌,扔下了萬丈高的汀山。
但也奇怪,他被人從萬丈高地方扔下來,居然還沒死,還有一口氣息在,想來是上天也不願收走他,於是柏然把他帶回了臨安城。
柏然想盡各種辦法,運用了多少珍貴的藥材,還請了好幾個以前在江湖上結識的朋友。幾人齊心協力,才終於將岑淵給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