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隱約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而後又消失不見。
那種就快要想起來,卻又總想不起來的感覺,讓沈清顏心裏一陣煩躁。
男人見她半晌都不說話,又問了一遍:“認識嗎?”
沈清顏搖頭。
“你可別騙我。”男人冷聲道,語氣裏止不住的蕭殺之意:“這裏就我們兩個,要是被我發現你騙我,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為了活著,我當然不會騙你。”沈清顏仰頭看他,臉上帶著一抹淡笑,“現在可以說,你為什麼會有……她的畫像了吧?”
男人冷哼一聲,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枚隻有一半的玉佩扔進浴桶裏,然後轉身走到窗前,“等你什麼告訴我剛剛那張畫像上的人在哪裏,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留下這句話,男人的身影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除了漂浮在水麵的那枚玉佩,證實剛才的確是有人來過。
沈清顏恍然鬆了一口氣,將手從水裏伸出來,拿過浮在水麵的那枚隻有一半的玉佩,借著燭火的微光,細細的看了幾眼。
越看越覺得熟悉,這枚玉佩……好像她也有一塊,也是隻有一半。
她手裏拿著的這塊,是左麵,而她的那一塊,好像是右麵……
沈清顏眼皮跳了兩下,也不再繼續泡澡,拿過軟巾將身子擦了擦,穿上裏衣,叫了初秋進來換水。
拿著玉佩徑自走到床前,沈清顏在枕頭底下摸了摸,不多時,一塊隻有半邊的玉佩即落在手裏。
她將兩枚隻有半邊的玉佩湊在一塊兒,正好拚湊成了一塊。
她盯著手裏的玉佩,久久都未回過神來。
沈蔚然說過,她身上戴著的那半枚玉佩,是和鳳輕嵐身上的那半枚玉佩本是一塊,後來被打碎了,分離成了兩塊,鳳輕嵐就把右麵的那塊給了她,留下的是左麵的。
但是左麵的那塊玉佩,早在十年前那場大火之中,就跟著鳳輕嵐一起沒了,如今又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那個男人手裏,又到了她這裏。
沈清顏皺著眉,越想越不對勁。
她起身,走到屏風後,見初秋還在,忙將剛才那個陌生男人給的半枚玉佩向她遞過去,“初秋,我娘以前身上的戴著那半枚玉佩,是不是這一塊?”
初秋楞了一下,沒想到她忽然提起鳳輕嵐,把玉佩拿過來瞧了幾眼,點頭,“對,夫人以前戴著的就是這半枚。”
“當時小姐還小,貪玩,把玉佩打碎了,所以夫人把右麵的那塊給了你,自己留下了左麵的。”
“但是……玉佩不是和夫人在那場大火中一起沒了嗎?怎麼會……”初秋眼睛微微瞪大,“怎麼會又出現在小姐手上?”
沈清顏眼底眸光暗沉,想到那男人說話的語氣、口吻,拿著玉佩的手不由緊了緊。
她記得,那場大火燃起並沒有多久,就被人發現了,沈蔚然派人把火熄滅,找鳳輕嵐的屍體,卻隻找到了一堆白骨。
當時所有人都沉浸在鳳輕嵐突然的離世中,沒有發現有哪些疑點,現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