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像是珠玉落地,更像是金石裂開。每一個字,都極其的有力度,像是一把利劍刺入了眾人的耳中。
全場一陣呆滯,對於蕭逸如此狂妄的一句話,感受到了濃濃的不解。一雙雙目光,都是疑惑的定在了蕭逸的身上。
要是這兒不是鍾筱雨的生日晚宴,絕對會有人把蕭逸當成神經病立刻轟出去。
宋紹倫臉色楞了半響之後,忽然學著蕭逸的樣子,縱聲大笑起來。他在笑蕭逸這會的癲狂,這會的失態,這會的不知所雲。
蕭逸掃了一眼眾人臉上那疑惑的神情,而後臉色的一凝,正色衝著鍾倩眉開口道:“鍾董,這裏可有上好的筆墨?”
鍾倩眉微微一怔,詫異的看向蕭逸片刻,而後點了點頭道:“酒店會有的,我讓酒店迅速給你準備。”
“好的。”蕭逸自信的笑了笑,嘴角之上噙上一絲譏諷的笑容。
整個酒店大堂之中,一時人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要筆墨幹什麼?難不成,他要曬曬他的字?”
“他才多年輕,那上帝之帖的神韻,不可能是隨便一個年輕人都可以臨摹出來的?”
“是啊,在上帝之帖麵前,什麼字都會黯然失色的。準備筆墨,難道他是準備畫畫?”
“畫畫?”搭話的人譏笑了一聲道:“難道,他是和唐白虎點秋香裏麵一樣,畫一個小雞吃米?”
頓時,竊竊私語的兩人有些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鍾倩眉吩咐下去,酒店馬上準備好了筆墨。白紙,鋼筆,還有毛筆,酒店準備的一切都還是充裕。
蕭逸二話不說,在前麵找了一張桌子白紙鋪就。提起毛筆,滿臉凝重之色,開始在白紙之上立刻奮筆狂草起來。
還是那一個藥方:靈芝、枸杞子、五味子、菊花,各一錢。決明子、桑葉、荷葉、夏枯草,各三錢。天麻、黃精,各四錢。衝泡,絕對不能使用煎煮的方法,以免其中揮發性有效成分散失。每日晚上食之,長久食用必能成效。
一個字未變,每一個字形依舊是和上帝之帖一模一樣。不過,這次用的毛筆相比上次的鋼筆來說,每一個字看起來更加放蕩不羈,神韻十足。字形轉折處,更加飄逸瀟灑。
在蕭逸提筆寫字的時候,下麵的賓客都是湧了過去,把蕭逸圍的水泄不通。當然,站在最前麵還是最有威望的老書記張為民。
此刻張書記雙眼精光閃爍,直直盯著那紙上那龍飛鳳舞的一行字。臉上的皺紋都是擰在了一起,滿臉的狂熱激動之色。雙拳緊握,仿佛做好了準備時刻撲上去,誓死捍衛住蕭逸剛剛提筆寫下來的這一行風韻瀟灑的狂草。
宋紹倫不為所動的看著蕭逸龍飛鳳舞的寫完了這一行字,不懂書法的他對於其中的貓膩自然看不明白,頓時嗤笑了一聲,衝著蕭逸譏諷道:“這算怎麼回事?畫幾條蚯蚓在紙上,難不成你就覺得你就麻雀變鳳凰了?難不成,你就覺得你成了書法家,難不成你還認為你的書法比得過我的上帝之帖?”
頓了頓,宋紹倫那一聲恥笑之色,更加洪亮了起來,盯著蕭逸一字一頓極其刻薄尖酸的道:“我看你,真是很傻很天真。”
這次,蕭逸沒有回應那狂傲不自知的宋紹倫。而是實在忍無可忍的老書記張為民,甩手就是向著宋紹倫頭上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酒店之中格外響亮。
“你爸這些年怎麼教你的?看書識字你不會,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眼光?還在這裏說三道四,丟人現眼。我看你,這些年越來越像是一個紈絝的公子哥。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會。”
一巴掌扇過去之後,老書記張為民依舊憤憤然難於解恨的衝著宋紹倫劈頭蓋臉厲聲一陣臭罵。
竟然把如此完美瀟灑的狂草,比作幾條蚯蚓在之上。這對於老書記張為民來說,是在羞辱他的眼光,褻瀆這一副完美的字。是可忍孰不可忍,平時很少的動怒的老書記張為民這個時候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宋紹倫微微一愣,捂著自己頭上隱隱作痛的地方,看著那滿臉怒氣臉色都氣紅了的老書記張為民,心頭氣勢一弱,張了張嘴很是委屈的道:“老書記,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要是平時誰敢動他江海第一少宋紹倫一根汗毛,那麼宋家絕對是可以怒起反擊。但是,這個時候動手打宋紹倫,訓斥宋紹倫的是江海老書記張為民。宋家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張為民的威望,張為民的底氣他們宋家還不敢輕舉妄動。
“做錯了什麼?”張為民陡然提高了音量,開口怒聲嗬斥道:“真是冥頑不靈,孺子不可教也。站在你麵前的是堂堂上帝之帖的原著,一代書法巨聖。你說他剛剛寫的竟然是蚯蚓在紙上爬,你這是在懷疑我的眼光不行嗎?你是譏笑我嗎?你來看這行字,行雲流水,任意東西,這是至上境界,你懂嗎?真是愚蠢,真是淺陋,真是見識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