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兩女身旁。
寒山寺裏,一時靜悄悄一片。石身佛像年久失修,但是那一對眸子仿佛在注視著三個相互糾結的人。
三人心中,各自都是百轉千回,情緒起伏。
“你們有什麼打算?”最終,蕭逸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
阿奴徐徐側過身來,看向了蕭逸,淒涼的笑了笑道:“我先說,你跟我來。”
阿奴帶著蕭逸走出了這寒山寺,寒山寺外。阿奴伸出手去摸了摸蕭逸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開口柔聲說道:“還疼嗎?”
蕭逸搖了搖頭,渾然不在乎的道:“一點都不疼。”
“對不起。”阿奴道了一句歉,然後那纖纖玉指依舊在蕭逸臉上靜靜的滑動。就這般,持續了一分鍾有餘之後,阿奴才是開口低聲而道:“原來,這才是你本來的麵目,的確是比阿牛帥氣多了。可是,在我心中,我還是喜歡阿牛多一點。”
蕭逸酸澀的一笑道:“無論是阿牛還是蕭逸,都是我。”
“可是,有些事情終究回不到過去。”阿奴淒涼的笑了笑,那觸摸在蕭逸臉上的纖纖玉指,禁不住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蕭逸斬釘截鐵的道:“隻要你願意,一切都是可以回到從前。”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不可能是那個阿牛了。”阿奴似乎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接下來,我想獨自一個人遠走高飛。看看外麵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麼的美妙。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回家看一看。”
蕭逸一陣沉默,對於這在山腹之中對自己格外照顧的阿奴有些情難自已,忍不住仰起頭問道:“那我了?”
“緣起緣滅,一切隨心。”阿奴這會展顏一笑,美麗的驚心動魄:“要是以後有緣分,自然可以再次遇見。要是沒有緣分的話,那麼我隻能感謝你,送給我一場最美好的回憶。”
“就這樣?”蕭逸嘴角掀起,語氣之中按捺不住一絲的失望。
“就這樣。”阿奴點了點頭,俏皮的一笑道:“再說,你要是真時常想我的話。我還送了你一件禮物,你可以隨時懷念。”
“萬花叢中一點紅?”蕭逸眉毛上挑。
阿奴沒有說話,隻是眼波流轉。那一張臉蛋,看起來格外的嫵媚。
毒門覆滅,重新從山腹走出來的阿奴,似乎已經徹底改變了心性。
“為什麼,不留下來?”蕭逸終於按捺不住,直接切入了主題:“遠走天涯,漂泊四方,何處為家?何不和我在紫藤花下,月朗風清時,把酒言歡?”
蕭逸這一席話一落定下來,阿奴明顯的心動了。隻是,沉默了一陣之後。阿奴忽然是搖了搖頭,開口很是堅定的道:“紫藤花下,該有很多女孩等著你。接下來,我有我的事情要去做。而你,同樣有你的事情要做。你不可能陪我日日在紫藤花下,把酒言歡。而我同樣不可能,日日伴君在紫藤花下。”
蕭逸內心一陣難受,想起在山腹之中和阿奴在一起快樂的日子。終於,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意已決,那麼我尊重你。隻不過,希望你以後有機會的話,回來看看我。”
“有機會,一定會的。”阿奴這會再次伸手摸了摸蕭逸的臉蛋:“保重。”
“阿奴,以後不要再擺弄那些毒物了,那些玩意傷人傷己。”蕭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在這最後關頭不忘叮囑了一遍。
“不會了。”阿奴點了點頭,一笑道:“往後,自當是一個全新的阿奴。進去吧,好好陪陪嬌娘。”
話罷,阿奴轉過身去。向著山下大步而去,步伐匆匆。再沒有回頭,阿奴深怕自己一回頭,便再也邁不開腳步。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阿奴低聲喃喃低語,消散在秋風中。隻是,她那一張絕世的容顏上,如今淚水漫過了她長長的眼睫毛,滑落在她櫻桃小嘴之中。
淚水入嘴,澀澀的。就像是這一次遠去,心裏總感覺澀澀的。
蕭逸站定寒山寺前,目睹著阿奴消失在自己眼裏。才是,搖了搖頭,長吐了一口氣,暗暗的低聲感歎道:“一沙一菩提,一塵一劫一枯榮,緣起緣滅,緣盡還無,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啊,塵世中,有誰可以跳出五行外?”
感歎了一番過後,蕭逸轉身進入了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