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秋雨,從傍晚一直下到夜色沉沉,終於停了下來。
而在那廢棄的廠房內,蕭逸帶領著藍媚兒和蕭超然,躲避開了一波一波的狙擊。同樣的,蕭逸的神識和精氣神都是消耗殆盡。
狙擊手出手,越來越謹慎。
三人躲的越來越驚險了起來,每一次都是差那麼一點兒時間,就是命歸九泉。
廠房內的空氣,仿佛都是凝固了起來。每一個人的神經,都是拉得緊緊的。真正成為了風聲鶴唳,一點點風聲都是可以迅速讓他們三人的汗毛都是迅速樹了起來。
雨水已停了一下,再沒有積水透過這破舊的屋頂漏下來。
蕭超然這個時候,看著身旁那疲憊的蕭逸和藍媚兒。臉上掠過了一絲內疚之色,開口低沉的道:“今日是我連累了二位,洪門這些年來對我苦苦追殺。不想,今日我本以為行蹤隱蔽,不料還是被洪門給埋伏好了。看來,是我命該絕。隻是,二位風華正茂,這是我蕭超然於心不忍的第二件事。”
“那第一件事了?”蕭逸眼看逃生無望,竟然和這蕭超然詢問了起來。
蕭超然臉上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開口喃喃的道:“算算,已經快十九年了。那是一個大雪飄飛的寒冬,我丟了我的孩子。要是他還活著,應該和你一般大小。這是我這些年來,一直內疚慚愧的一件事情。我的孩子丟在大雪裏,我的命絕在這大雨裏。想我蕭超然一生,從出生都是威風八麵,天賦異稟。哪裏料到,最終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看來,是天意如此。”
不知道為何,聽到蕭超然說起自己丟了孩子,那一副心痛的樣子。蕭逸的心,咯噔咯噔往下沉。心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這蕭超然就是自己的父親?
藍媚兒看著蕭超然和蕭逸,欲言又止。想把這一層關係道出來,但是偏偏頓住了。這是生死關頭,要是在死前得知這樣的消息。不管是對於蕭逸還是對於蕭超然,都是一種殘忍的折磨。而且,蕭逸被生生拋棄了這麼多年,心裏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真相,需要自己親自去慢慢揭開。或許,那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反而會坦然一些。
雨夜反過後,風都是沒有一點。可以說,安靜的有些反常。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這廠房內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滴答聲。
那是水滴從高空落下來,墜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蕭逸深吸了一口氣,耳朵微微顫了顫。在這種關鍵時候,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讓蕭逸有一種絕處逢春的感覺。
在高空橫梁上的三個狙擊手,這個時候同樣是有些急躁,有些畏首畏尾了。
這尼瑪怎麼回事?每次剛剛開槍,下麵的人就躲閃開了?像是有未仆先知的能力一樣,這給這三位狙擊手同樣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壓力。
他們執行任務,不是一次兩次。但是,這種奇怪的現象還是第一次發現。
在蕭逸惴惴不安的時候,這三位狙擊手同樣是心裏沒底。那一身黑袍,已經被雨水浸透。現在這雨停了之後,他們身上那黑袍卻是有些積水慢慢滲透下來。從高空,慢慢滴落下來。速度很是緩慢,幾乎每半分鍾才會滴下一滴。
但是,這樣的安靜的時候,這樣的積水下滴卻成為了他們致命的環節。
“我跳出去吸引火力,你們頂著我的屍體逃出去。”蕭超然這個時候,臉色慎重的道:“這是唯一的一個逃生機會。”
“可能跑得掉嗎?”蕭逸這個時候,對於蕭超然這個時候這麼簡單的道理,莞爾一笑。然後,忽然是仰起頭來,嘴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是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在這廠房內,一直被動的挨打。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三位狙擊手的行蹤壓根無法捕捉。
但是,現在這一點一點的雨滴墜落在地麵。已經暴露了他們的位置,那麼蕭逸反擊的時候就到來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蕭逸伸出手。在這麵前一架廢棄的機器上,拽下了一塊廢棄的鋼鐵。鋼鐵成條狀行,握在手掌心裏還有著雨後的幾絲冰涼。
“去死吧。”
蕭逸手中的那一塊鋼鐵,迅速被蕭逸甩手拋了上去。那一塊鋼鐵迎然而上的速度,都是可以和子彈媲美了。帶著一往無前的姿勢,就那麼飛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直被動的挨打,被追殺了一個晚上。現在,終於有機會反擊了。可以說,蕭逸正是把心中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怨氣,所有的力氣,全部都是用在了這一次反擊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