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蕭水寒雖然心中一陣心疼。但是,看到自己孫子蕭逸並無大礙,長籲了一口氣。
然後,蕭水寒向著王醫生冷聲問道:“既然有著綠神營養藥劑,為什麼還不用?”
王醫生拉長著一張臉,陪笑道:“這綠神營養藥劑,是美國最新研發出來的。目前來說,市場上並不好購買,並且價值不菲。我這裏,僅有一小瓶,這是為老爺子準備的。這綠神營養藥劑,是一種大補藥丸,很符合老爺子目前的身體需要。所以……”
王醫生的聲音,低了下去。目前蕭家動蕩不安,老爺子勞心勞神。身體,正是需要這種綠神藥劑補一補。
不過,王醫生的話沒有說話,就被老爺子蕭水寒粗魯的打斷了:“我都是快要進棺材的人,給我注射了豈非浪費了。快點,給我孫子注射進去。”
王醫生看到老爺子蕭水寒態度堅決,開始準備配置藥液去了。
丁怡然的腳踝上已經經過王醫生處理,現在守護在蕭逸的床邊。抬起頭來,看著老爺子蕭水寒那一臉急切的樣子,戲謔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了,還沒看到你對超然有過這麼好?”
老爺子蕭水寒不以為然,虎氣的道:“一碼歸一碼,兒子是兒子,孫子是孫子。蕭超然這一輩子倒是沒有幹出什麼了不得的好事,唯一有出息的是這一回,給我生了一個好孫子。”
丁怡然微微一笑,道:“還不知道是你兒子生的,還是我生的……”
老爺子看到這個兒媳婦,在蕭家這麼多年,向來不苟言笑。溫婉少言,現在說起話來噎死人。老臉之上,黑線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張臉。
這一夜,整個SH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雪花先是紛紛揚揚,像是楊花一樣飄零。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整個SH竟然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街道上,商場裏,人們圍著圍巾,冷的搓動著雙手。依舊,還是有人不畏懼這一場漫天飛揚的大雪,走在雪上,踩下去,咯吱咯吱。
鬆軟的雪地,帶給了人不一樣的感覺。
蕭家那一棟複古別墅,已經被覆蓋在了一場大雪之中。紛紛揚揚的大雪落下來,已經把樓頂狙擊手埋沒了進去。
不過,他們依舊是堅守著自己的陣地。從雪中露出來一雙犀利的眸子,和一隻黑漆漆的槍管……
老爺子蕭水寒,在這樣一個大雪天,在家裏的大廳中。拿出了陳釀了三十年的茅台,卻就著一盤很簡單的油炸花生米,痛飲狂歌。
夾了一顆花生米喂進嘴中,然後端起了酒杯,把杯中的茅台一飲而盡。老臉之上,湧現出一道潮紅之色。
喝過酒之後,老爺子蕭水寒唱起了一首很老的歌:“主席教導我們說,知識青年到農村去;主席還教導我們說,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主席的手一揮,揮到哪裏我們到哪裏……”
今天的老爺子格外開心,舍棄了大魚大肉奢華。僅僅是對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喝著三十年前的老酒,唱著五十年前的老歌。
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喝過這頓酒之後,老爺子蕭水寒裹著軍大衣。再次拎了一壺溫酒,去後院的菊園,看了看被雪花埋沒的冬菊。
當然,老爺子不是看菊。而是,去看地底下埋沒的唐福。
“阿福,我知道你喜歡喝溫酒,我給你拎了一壺過來。”老爺子蕭水寒把這一壺溫酒,全部灑在了雪地上。雪花,一點一點消融。老爺子蕭水寒,蕭索的站在風中,開口低聲而道:“你的兒子,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這一輩子,都是衣食無憂。”
說著說著,老爺子蕭水寒眼眶之中滾出了大滴大滴的熱淚。
雪花一點一點落在老爺子蕭水寒的軍大衣,以及他的白發上。
老爺子蕭水寒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蕭索。沉默站在菊園中,站在漫天大雪之中。整個人,回憶年少和阿福一起拚搏的事跡。
“阿福,下麵過得好嗎?會不會冷,要是冷的話。明天,我把這片菊園改種向日葵。那樣,你會不會覺得溫暖一點兒?”
蕭水寒的聲音,像是漫天的雪花,飄渺不定。
自從當日阿福死後,老爺子不顧風水大師的勸阻。直接是把阿福埋在了別墅後麵這菊園之中,然後常常一個人來這陪著阿福說說話。
今天,下了雪,老爺子又是遇見了喜事。蕭水寒喝了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來找自己的兄弟把酒言歡。
“對了,告訴你一件好事。”老爺子蕭水寒嘴角擠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開口朗聲而道:“逸兒回來了,並且醫治好了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