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昌承當然懂了紀梓念話裏的意思,抬起頭來冷冷看了紀梓念一眼。自己雖然有三個兒子,但是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紀祁安已經那樣了,將來的紀家,肯定是指望不上紀祁安了,紀雲來又天天和自己對著幹,自己的話在紀雲來那裏,基本是一點分量也沒有,尤其是在紀雲來從紀家脫離出去,在b城自立門戶了以後,他就更加不在乎自己了,自己現在說話,在紀雲來那裏就像是放屁一樣。
雖然紀雲來和許茹莉的關係一直不好,許茹莉也擔心紀雲來會搶奪家產,但是紀昌承看得清清楚楚,在紀祁安和紀雲來中間,紀梓念明顯要更偏向紀雲來一些,而且在紀雲來和紀祁安的爭鬥中,紀梓念也出了不少的力氣,不然,紀祁安也不能失敗得那麼徹底那麼慘。不說到底是不是為自己的長子出氣,自從和紀雲來混在一起之後,紀梓念現在身上也染上了一些紀雲來的脾性。
從前自己給他安排婚事他不願意,倒隻是逃婚抗議,現在膽子大了,居然敢把人帶到家裏來了!這不是在對自己耀武揚威嗎!但是紀昌承要讓紀梓念懂得一個道理,如果他還想要紀家的東西,就必須要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在他的翅膀還沒有硬起來之前,最好是不要有這麼硬的脾氣,他不是紀雲來,自己自然也不會像對待紀雲來一樣對待他。所以紀昌承冷冷地看了紀梓念一眼,想要好好敲打敲打自己的這個兒子,讓他長長記性。
“沒有幹係?就算是家道中落,親戚也是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畢竟那些人,身上可都流著和徐小姐一樣的血啊。”紀昌承淡淡開口,輕輕咽下一口茶去,笑得雲淡風輕,但是話裏的力度,卻比剛剛許茹莉的話要強上許多,而且紀昌承對徐艾的稱呼也從之前的小艾變成了徐小姐,把自己的立場表現得是清清楚楚,他根本就不看好徐艾,也不願意讓徐艾嫁給紀梓念,做自己的兒媳婦。
紀梓念沒想到紀昌承也是這種態度,當即就有點生氣,瞪圓了眼睛就想要站起來,徐艾卻一把抓住了紀梓念的手,把他給壓了下來。紀梓念偏頭去看徐艾,卻看見徐艾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說實話,紀梓念真的不忍心讓徐艾受這樣的委屈,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先和徐艾領了證,然後再帶徐艾回來。
徐艾輕輕搖了搖頭,“紀伯父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們徐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實在是因為我們太蠢了,可能是血液裏就流著蠢的基因,樹倒猢猻散,親戚朋友都避之不及,從前就算是再好,現在看我們落魄了,也是不肯伸手相助的,不倒踩一下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我大伯居然還心存僥幸,誤以為從前那些朋友還會記得他的好,就算是曾經雪中送炭又怎麼樣,一朝大雪壓下來,大家還是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徐艾這一番話,說得委實不算客氣了,她的話音剛落,紀昌承的臉色就已經難看了起來。徐艾這話,雖然聽起來是在說他大伯從前的那些朋友,但是擺明了就是在諷刺紀昌承,從前紀昌承年輕的時候,也是受過徐老爺子的恩惠的,和徐老爺子的關係也十分好,現在徐家破產了,徐老爺子也不在了,紀昌承就對徐老爺子對疼愛的孫女徐艾這個態度,實在是讓人心寒。
紀昌承到底也是個要臉的生意人,背地裏做些個不上台麵的事情雖然常見,但是被人這麼掀開在桌麵上,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了,當即就有點訕訕的,也沒有繼續說話。許茹莉倒是不在乎這些,直接指著徐艾的鼻子罵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啊!你們徐家都已經破產了!還想著每個人都把你供奉到天上嗎!你以為你是小公舉啊!我告訴你!我的兒子是不可能娶一個破產的人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紀昌承雖然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也並沒有攔住許茹莉,雖然許茹莉說的話很不好聽,但是每一個字都是紀昌承的心聲,他的確是不願意讓紀梓念娶徐艾。當初和徐家聯姻,那是看在自己和徐老爺子的交情上,再加上徐家和紀家也是門當戶對,徐艾和紀梓念結婚,對徐家和紀家來說,都有好處,但是現在,徐老爺子已經死了,徐家也完全敗落了,現在的徐艾,除了給紀梓念拖後腿,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再說了,紀祁安已經這樣了,那個紀雲來已經結婚了不說,也根本就不聽自己的,現在整個紀家,隻有紀梓念一個人的婚姻能被紀昌承拿來做文章了,說什麼他都不可能輕易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