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噩耗(2 / 2)

她一直不關心家族生意,現在爺爺病了,才發覺自己多沒用,不止沒用,還不孝。

看到孫女流淚,徐老歎口氣,緩緩說了實情。

原來徐艾的表叔勾結供應商,自己另立門戶,中間被老爺子發現,表叔自覺麵上過不去,而且既然撕破臉,攜款潛逃,現在還沒找到人,已經動用公安。可是一時半會哪能找到人,何況對方有心隱藏行蹤。

至此,徐氏爆發大規模財政危機,股價一跌再跌,其他大股東紛紛撤資,又沒有客戶支持,情況危急。本來想指著紀家,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爺子方一病不起。

徐艾後悔不跌,現在紀梓念走了,她想挽回,也來不及,何況老爺子脾氣軸,不想她再和紀家人有瓜葛。

過了沒多久,徐老爺子便與世長辭。

徐艾跪在靈堂,一一接受眾人的悼慰,她已經沒有眼淚,睜著空洞洞的眼睛,無神地看著大家。

這個時間,再也沒有親人了。

今後,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踽踽獨行。

葬禮上,直到人們走光,徐艾還跪著,她紅著眼,攙扶起好友,不知如何安慰,最後蠕動兩下嘴唇,溢出兩聲歎息。

“你們回去吧。”徐艾的聲音,割裂似得,暗啞刺耳。

聽在耳裏,更覺悲愴。錢小姐不想走,見她一遍遍收拾靈堂的東西,任由傭人勸說,也不休息一會。

徐艾勾動唇角,本來紅豔豔的嘴唇,白的刺目,上麵微微起了死皮,而她的身體,因為一直得不到好好休息,暴瘦的厲害,像是個紙片人,兩根腿細弱似竹竿,本來略微嬰兒肥的臉,也隻剩下深深的眼窩,看著讓人揪心。

錢小姐接過她手裏的挽聯,放在角落,怕她擔心,認真將卷起的一角陳平。

徐艾盲目地收拾,完全跟著其他人走,見人家拾起地上散落的花,她也用手撿,腳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她看著錢小姐,再次笑了:“我是不是很笨?以前,爺爺定會笑話我,然後趁我哭之前,一麵笑一麵輕聲說,‘看,又淘氣了,站也站不好,走個路還要跌跤’。”

她仿佛陷入追憶,可是周圍的人,無不掩麵而哭。

有多悲痛,多傷心,才會悲及而笑。哀莫大於心死。

錢小姐咬緊下唇,用力抱住她:“徐徐,你還有我呢,以後我陪著你。”

可是說完這句話,錢小姐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朋友再好,失去至親,還是唯一的親人,那種感覺,旁人永遠體會不到。

最後,錢小姐看著她在傭人的扶持下進了車子,才放心離開。

徐老病故,徐氏集團失去主心骨,一夕之間,衰頹之像顯著。整個集團,從上到下,離職的中高層管理人員越來越多,連徐家別墅的傭人,也走了大半。

管家錢叔幾天內,急劇衰老,他忙完那些需要辭職的傭人,難得將剩下的人開會,順便叫上徐艾,讓她旁聽。

“各位,徐家現在在難處,我老錢沒什麼能耐,可是給大夥開工資的能力還在。”錢叔站在前麵,胡子花白,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聲若洪鍾,很有氣勢。

徐艾聽了他的話,蒼白的臉上浮現驚詫之色。錢叔此舉,是要代她雇傭這些人?徐家的錢,都用來填補公司的窟窿,暫時還沒有怎麼用紀雲來的資金。所以,徐家根本不用繼續聘請這些人。

“錢叔,怎麼能用您老的錢。”徐艾走到管家身邊,心裏不是很讚同,“徐家現在捉襟見肘,不用多說,大家都有目共睹,其實現在的狀況,也不用再繼續雇人了,很感謝大家留下來,每人我都留了一筆錢,當做遣散費用。”

徐艾說完,讓阿姨拿出她準備的紅包,還是過年的時候,倉庫留下的庫存。她上午去取出自己的存款,正好夠這些人的遣散費。

留下的人不是很多,隻有十幾個人,但是正是這些人,當年見證她爺爺的企業成長,他們留下,她自然欣慰,可是徐家已經淪落到如今的田地,不能再耽誤大家掙錢,情意是無價的,但生活才是根本。何況,她實在難以承擔更多的家用。

大家默默垂淚,有人不想收錢,徐艾故作輕鬆:“大家不用擔心,我還有珠寶首飾呢,怎麼說也算瘦死的駱駝,平常人的日子,誰都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