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一笑,潔白的牙齒,彎彎的眼神,平常的套裝,可是她此刻的樣子,無比耀眼,“謝謝王律師。”
王誠心裏感歎,從前他以為,人家一個落魄千金,跟他學習,可能就幾天熱忱吧,沒想到她麵對自己的高負荷工作量,生生堅持下來,而且還大有成果,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的,她能踏實工作,很不容易。
徐艾回到租住的公寓,已經7點,擠了一路公交車,她急需洗個澡。
這個小套房,當初是她自己找的,兩室一廳,一個女孩和她合租,隻是女孩子還是大學生,偶爾回來住,兩人基本錯開。
徐艾的生活,又恢複成簡單的模式,除了工作,就是睡覺,而且工作在生活中,占了絕大多數。
一天,她剛跟著師傅跑完一個案子,打贏了官司,王誠高興,領著她去吃飯。這次去的地方很高檔,王誠和隨行的其他同事訴苦:“為了應付這個小徒弟,老王要割肉了。”
大家知道徐艾的身世,相處久了,也沒什麼別扭的地方,他們這個小部門,因為王誠的關係,也沒有人明目張膽的排斥徐艾,可是大家都知道,王誠開著玩笑,想讓大夥輕鬆,私心更是希望徐艾更好融入事務所。
麵對大家善意的目光,徐艾微微頓了下,眸子中的尷尬一閃而逝,懂事的起身,為大家倒茶。香茗的味道,在空氣裏越發濃鬱,她的動作十分自然,落落大方。
同行的人看著她,有兩個女孩子趁機交頭接耳,小聲說了兩句,發現徐艾沒看過來,更加肆無忌憚,“沒想到,二十年後兩種命運,我要是經曆這些事,肯定難過的要死,哪能那麼快複原,還能迅速工作賺錢呢。”
“是呀,她長的這麼漂亮,聽說經理還追她呢,隨便找個人嫁了,也不用自己吃苦啊,不知道清高個什麼勁,可能也不是她清高,經曆大起大落,看開了吧。”
聲音很小,而且她們距離大夥比較遠,在靠邊的位置,沒有人注意。兩個人反而越說越起勁,又說起她那個定親的八卦,十分投入。
這間餐廳很獨特,兩個包間之間,用屏風隔斷,密閉性不好,但是勝在格調,還有大廚的獨具匠心的菜品,所以很受歡迎。
她們的話,被隔壁的男人聽到。
“喂,紀梓念,愣著幹什麼,大家為你接風洗塵,不是你點的這裏麼,怎麼,現在覺得檔次不匹配你的身份了?知道你現在發展的風生水起,是不是瞧不上兄弟們。”葉年封猛潑冷水,他費心召集大夥,可不是想看到人在這裏發呆的。
紀梓念劍眉微蹙,他昨天晚上回國,老宅的門沒進入,還沒人和他說這件事。晚飯吃到一半,他酒水喝了不少,心裏有事,借口去洗手間,在吸煙區吐雲吐霧。
徐家的窘境,他走之前聽到一些,沒有想到這麼棘手,竟然淪落到破產的地步。腦海裏浮現一張嬌俏的小臉,他狠狠吸了兩口香煙。
紀梓念熄滅煙頭,去洗手間洗手,出門的時候,經過女洗手間,修長的腿準備走過,一道清麗的身影驀地進入眼簾,他眯眼,好整以暇靠在牆壁,指尖輕觸鼻梁,煙草的味道猶在,他深深嗅著,似乎隨著對麵之人的走進,摻雜進一絲幽香。
“好久不見。”磁性的嗓音,在逼仄的走廊,忽而響起。
徐艾聽到聲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角。
紀梓念穿著休閑西褲,淡藍色襯衫,鳳眼微眯,暗淡的燈光下,帶了幾分迷離的味道。
乍然相逢,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亂撞,就是不想看他。並不是因為害怕,氣憤也不那麼強烈,她隻是覺得恍若夢中。因為,她完全沒有設想過,會再見到他。
從前的感覺,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排山倒海的襲來,她喝了酒,有瞬間的眩暈。
如果沒有和他相遇,根本不會有後續的事。爺爺雖然身體不好,可是也能多活兩年。說不怨懟,是假話。徐艾冷著臉,明明喝了酒,皮膚白中帶紅,但她的神色,十分冷清。
她捏緊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清醒,忽然眼前一片陰影,紀梓念的俊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那張慣會迷惑人心的桃花眼,直直看著她,身高的優勢,讓她有種居於人下的錯覺。於是她不自覺挺直腰板,冷笑:“麻煩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