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劉禪默默地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是一張稚嫩清秀的臉,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頭上還紮著兩個蓬鬆的總角。
柔柔弱弱、天真浪漫,一位風度翩翩的可愛少年。
《詩經》有雲:婉兮孌兮,總角丱兮。漂亮的孩子逗人憐,紮著小小羊角辮。但此時的劉禪卻對著秀麗過分的容貌並不感冒,隻希望快快長大,在這多事之秋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因為,在三個月前,劉禪的軀體已被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占據!
前世過了二十多年庸庸碌碌的生活,處處受製於人,事事低聲下氣,空有一身曆史知識,卻毫無施展之處。那樣的生活我再也不想過了!
既然蒼天給了我這第二世的機會,那我就要任氣任行、言出法隨,一言生與死,做一個真正的大丈夫!
這樣想著,劉禪的目光越發堅定起來。當然這隻是先給自己定一個高大上的目標,真正落到腳下,路還要一步一步走,不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先把基調定下來總沒有錯。
深吸一口氣,劉禪停下來思忖,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先完成今天的任務吧。在侍女鈺穎的伺候下快速穿上衣衫,用完早膳,讓鈺穎將自己的配劍取來便準備出門。
劍,素有“百兵之君”的美譽,曆來為文人士大夫所重。在這兩漢三國的時代,不僅武官配劍,就連文官也持劍,並且文官們不僅僅拿劍作禮具,更能用劍作殺人。現在的文官不是明清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很多都是能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的全才,尚武之風普遍且濃烈。
而且劍,更是一種君子精氣神的體現,是故劉禪雖然年隻十一,也讓匠人特製了一把二尺二寸短劍。
劉禪提著配劍,出了左將軍府,眼前便出現一排排衣甲持戟的武士。為首一員濃眉大眼的武將,向劉禪一抱拳,講道:“公子,末將奉主公之命特調一屯甲士為公子護衛,現特來報到。“
劉禪目光環視一周,大概五十名士兵,全是白耳精兵!由是衷心讚道:“皆虎賁之士也!”說著,看向這員武將,“如此,有勞陳將軍了。”
“不敢,事情完畢,末將就告辭了。”
陳到,劉備的親衛隊長,統帥白耳精兵,多次救劉備於危難之中。陳到在蜀漢前期,名聲並不響,多隱藏在暗處,負責劉備集團的內衛工作。直到劉備死後,才代替李嚴鎮守永安,戍衛蜀漢東部重鎮多年,使魏、吳不敢東犯蜀。提及陳到,可類比趙雲,二人都以忠勇著稱。《三國演義》之所以沒有提及陳到,就是將陳到的事跡融入到趙雲的影子之中。
送走陳到後,劉禪走到一匹溫順的母馬前,在兵士的幫助下爬上馬,一行人隨即出發。今天,劉禪要前去CD郊外的射山,在那裏學習箭藝。
騎在馬上,劉禪還是挺得意的,便宜老爹對自己很重視啊。出個城,就派出了整整一屯五十名白耳精兵護衛。仔細想想,也不為過呀,要知道現在的劉大耳朵早不是昔日的劉跑跑啦,如今可是地轄荊益、擴土千裏的大老板了,而且自己也年近六十,當然要考慮後繼之人。
現今劉備諸子,假子劉封,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貨沒戲。勢利所加,改親為讎,況非親親乎!說白了就是有了女朋友,誰還用那什麼充氣什麼的道理。
其餘三子,劉禪最長,年十一;至於劉永、劉理,幾歲大的小屁孩,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所以劉禪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最合適的繼承人,大家也理所當然的將關注的目光集中在了劉禪身上。
待劉禪諸人出了城門,早有人在城門口等候。當先一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雍容敦雅、器宇非凡。
劉禪知道,這就是今天的箭藝老師了,東海糜竺。於是立即在馬上見禮,“小子禪,拜過糜公。”
糜竺整了整衣冠,還禮道:“竺見過公子。”
“糜公,長者雅士,世人之所重,請先行。”師生見禮畢,劉禪謙讓道。
糜竺聽了劉禪的話,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也不推辭。向劉禪稍稍欠身,便拔馬而行。
一見他表情,劉禪就知道馬屁拍對啦,這貨很受用。要知道這世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為官之道。有的人憑才華做官;有的人憑阿諛奉承做官;還有人靠裙帶關係做官;另外還有一種人憑外貌和品德做官,而糜竺就是這類人。
想當年還是在徐州的時候,劉備被呂布抄了老巢下邳,丟了老婆孩子,流落到廣陵海西紮營。別人都像聞到了臭雞蛋一樣避之不及,唯有糜竺根據商人的嗅覺判斷劉備終成大事,獨自一人往劉備跟前拱,不僅出奴客兩千、金銀貨幣以助軍資,還將自家妹子進獻給劉備做夫人,到後連自己和弟弟糜芳都獻給劉備鞍前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