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一種思念叫家(1 / 2)

戰爭,永遠是每個人心頭的一個痛。

人世間之所以有戰爭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人太過於貪婪,至於另一種則是人太過於貧窮。

貪婪,是世間所有人的代名詞。但何為貪婪呢?又如何貪呢?作為一個普通人,想要貪財,想要貪權,但是他們沒有這個能力,沒有這個權利。所以世界上每一個貪的人都是已經擁有的人。

有錢人已經很有錢了,但他們想擁有的更多,有權的人已經很有權了,但他們還想擁有的更多,所以他們就不斷的發生著戰爭,商場上的戰爭,帝國之間的戰爭。

至於那些所謂的窮人,那些流民,為填飽自己的肚子,他們敢攻州陷城與各國的正規軍隊拚命。而所有的人為了避免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所以他們不惜撕破臉皮放下身段強取豪奪,就為了多弄些土地回來,多弄一些吃的回來。

同樣是戰爭,但目的不同,所以帶來的隱患也不同。

流民之間的戰爭隻會在流民之間發生,但帝國之間的戰爭卻影響著整個天下,整個荒域中的每一個人。

戰爭就是為了吃飯,為了得到更多的土地與金錢。當然,為了打贏戰爭,首先要保證戰爭中的人們首先能夠吃飽飯。

趙國和楚國邊境的接軌處,那冰冷的草原上,數十處土灶升起了青煙,那數十口大鍋裏羊肉不斷的用清水滾煮著。

數千名穿著軍裝的男人,圍坐在土灶旁,沉默吃著羊肉。無論是皺紋叢生的者,還是那神情羞澀的少年,神情平靜堅定,仿佛他們並不是士兵,而是那生活在這裏的土著居民一般。

他們是趙國的軍隊的一部分,準確的說,他們是趙國整個邊塞隊伍中的一部分。

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從趙國內部征召出來的男丁。此次討伐楚國,趙國將整個能夠征召的男丁全部召集了出來,編製成一個個的軍隊,所以這片戰場之上集結了趙國所有能戰鬥的人,最後能戰鬥的人。

所有的男人拋家棄子,或許這個比喻不怎麼合適,但卻是最真實的說法。他們來到了戰場,替趙國征戰天下,替趙正一統天下。

在這些男人之中,有那麼多的人都已經綁上了繃帶,有那麼多兵器已經沒有了主人,有那麼多人麵露思念之色,他們在想念遙遠的家鄉,他們在想念家裏的妻子或兒女。

數月之間,在這數百公裏長的戰線上,雙方之間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下百場,絕大多數都以趙國的勝利而告終。

但隻要是戰爭,便是殘酷的,不管是哪一方的勝利,也必須付出死亡的代價。

趙國的軍隊本來就驍勇善戰,個體戰鬥力更是遠勝楚人,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死去了不少人。

....

距離土灶極其遙遠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一個個躺在血泊中的屍體,他們或趙國的軍人,或楚國的軍人。在這些屍體的不遠處,一個個士兵正不斷的搬動著屍體,而後將這些屍體全部堆放在一起。

許久之後,那一個個汗流浹背的士兵看著麵前這些由死人堆成的大山,肅然起敬,對著屍山行了一個軍禮,而後用戰場上為數不多的酒水祭拜。

一個個火把紛揚,那一座座的屍山被點燃,那一個個冰冷的屍體就那樣被就地焚化了。

麵前,所有的士兵沉默著,或許下一次戰鬥的結束,這些屍體中也會有他們的存在。

離那屍山不遠的地方,一名約摸十三四歲的少年士兵吹響了手中的骨笛,笛聲嗚咽淒厲,仿佛在訴說那一場場戰鬥的殘酷,訴說著邊塞士兵的顛沛流離,與世間苦厄戰鬥,掙紮生存的痛苦。

蒼涼的笛聲飄蕩在整個荒原,飄蕩在整個戰場,隨風而去,悠悠揚揚。

悲戚的笛聲勾起了所有人的情緒,一時間無論是趙國還是那遙遠的楚國全都響起了那一首古老而又通用的戰歌,悲壯而又蒼勁的戰歌中透著對家的思念,對親人的想念。

“忍心痛,割難舍,拋妻棄子離家鄉。”

“保家河,戰沙場,血滿疆場濺四方。”

“我在這,你去那,何處才是你我堂。”

“兄已死,弟還生,兄弟你已去那旁。”

“英雄劍,頸上血,馬革裹屍白骨葬。”

“腳踏萬裏河山,手刃八方敵酋,你我何時返回故鄉。”

“身離故土家河,心係遠方兒娘,你我終將戰死沙場。”

“遠方的爹娘,遠方的妻兒。”

“我已走,你莫想。”

“我已走,你莫念。”

“我已走,你莫來。”

......

悲傷的歌曲,悲壯的歌聲傳遍了整個草原,傳遍了整個戰場,傳遍了整個天地。

那思鄉情,那悲切情,感染著天地間的每一個人。

這一刻,他們不再是那征戰沙場的宿將;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征戰沙場的英雄;這一刻他們隻是思鄉的苦命人兒;這一刻他們隻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