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入春,但是北方的夜晚來的依舊很早,慕容儁等人依舊紮好營寨,準備過夜。
“二哥,今天下午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中年人就是石瞻手下的前鋒大將王世成的?莫非你以前見過他?”慕容恪一邊往火堆裏扔著柴火,一邊問道。
慕容儁喝了一口酒,對慕容恪說道:“凡事多動動腦子,別什麼事都先動手!你沒聽到他說獨孤將軍也是他們的手下敗將嗎?後麵還需要猜?”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慕容恪顯然還沒理解。
慕容儁白了他一眼,說道:“那個人這麼說,就擺明了是石瞻手下的,再看他的盔甲和氣度,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副將之類,肯定是前鋒大將。”
“石瞻手下有左右前鋒大將,分別是李昌和王世成,為何二哥你會猜他是王世成,而不是李昌呢?”
“說你不動腦子你還真不動腦子!王世成粗中有細,為人穩重,和李昌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所以才會有耐心跟你說話。而李昌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要是咱們今天遇到的是李昌,咱們現在指不定已經被捆起來了!”
“那也得他有這個本事才行!”慕容恪一臉不屑的樣子。
“四弟我警告你!別以為你自己天下無敵,你問問你自己,今天和王世成一起的那個年輕人,你有把握打贏他嗎?二哥武藝雖然一般,但是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你和他就對了一招,你已經輸了!當我沒看出來?”
“我……”
“我什麼我?說你還不服是嗎?你要不服現在就一個人回鮮卑!我真後悔答應父皇帶你出來!你別忘了咱們這次是幹什麼來的!要是把事情辦砸了,到時候禍害了咱們鮮卑,我看你拿什麼跟父皇交代。”慕容儁衝慕容恪吼道。
慕容恪被罵的一聲不吭,低著頭坐在那裏。
慕容儁發完火,也重新坐了下來,又喝了一口酒,將皮囊扔給了慕容恪,說道:“咱們鮮卑要的不僅僅是勇士,還需要有勇有謀的帥才!你既然是獨孤家的人,就該學習獨孤將軍的有勇有謀,而不是做一個匹夫!”
慕容恪拔出皮囊的塞子,猛灌了一口酒,然後低著頭說道:“二哥你說的對,今天我太衝動了,這次來趙國,剩下的事情,我都聽你的。”
“既然聽我的,那就說道做到,記住!這次來趙國,除了降書的事情,咱們還有其他事要做,到時候你別添亂。”慕容儁瞥了一眼慕容恪。
“二哥是說的那個什麼寧王的事情嗎?”慕容恪忽然抬起頭問道。
“沒錯。”慕容儁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臨行前父皇再三叮囑,想辦法結交趙國石虎的兒子們,找機會拉攏他們,到時候對我們入主中原有利,沒想到這個寧王居然主動找上我們了。”
“你不是已經派人打聽過這個人嗎?不久前他派來的人還和二哥你談過了,但是這個人在趙國一點實權都沒有,當時你已經拒絕了,現在為何還想起這個人?”
“我最近仔細考慮了一下,寧王這個人,似乎真有些與眾不同。”慕容儁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慕容恪放下手裏的皮囊,認真的問道:“何以見得?”
“石虎諸子之中,名望最高的當屬燕王石世和慶王石遵,這兩個人最有希望即位,但是若是和這兩個人合作,於我們鮮卑意義不大。”
“此話何意?我不太明白。”
“石世在趙國名聲很好,支持他的人頗多,石遵手握兵權,也有很大的優勢,這兩個人完全沒必要和我們鮮卑合作,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奪得趙國的皇位。但是這個寧王不同,手下一無兵馬,二無眾多大臣支持,卻敢圖謀皇位,說明此人膽識過人,缺少的隻是機會和別人的幫助。”
“二哥你說的有道理,那這個寧王咱們還要不要見見?”
“咱們不用急著去找他,他自己會來找我們的,放心。”慕容儁自信的說道。
“上次他派來的那個人送來的信上說,若是咱們鮮卑屆時幫他奪取皇位,他把齊魯之地給我們鮮卑,二哥覺得會不會是真的?”
慕容儁笑了笑,說道:“他既然敢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趟這渾水,必定是心機過人,他的話豈可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