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鮮卑人都老老實實的擠在牆根下,不敢出聲,而石鑒的三個手下,則時刻警惕著這些人,防止他們有任何異動。
慕容恪盤膝坐在地上,把玩著他的兩柄短刀,時不時的看一眼屋內的情形。
“四殿下這兩把刀看似不是凡品。”老三忽然說道。
“你眼力不錯。”慕容恪冷笑一聲。
“不知可否借你的刀一看。”
“此刀出鞘必須見血,你還是不看為好。”慕容恪直接拒絕了老三。
“嗬嗬,四殿下若是不願借我看看,直說便是,何必用此等無稽之談搪塞?”
“你知道我不願意便好,還囉嗦什麼?”
“小子,毛還沒長齊,說話還是收斂一點的好!”老三說著,已經麵露殺機。
慕容恪絲毫不慌張,忽然停下手裏的把玩的刀,抬起頭微微斜視著老三,說道:“怎麼?想動手不成?”
“小子,我們幾個不過是因為寧王殿下有令,否則豈會容你如此猖狂?”老三也不是吃素的,兩人怒視著對方。
忽然,一個侍從輕輕拉了拉慕容恪的衣角,低聲說道:“四殿下,二殿下吩咐過,叫咱們不要與寧王的人起爭執。”
“滾一邊去!不用你提醒!”慕容恪不耐煩的罵道。
那個侍從悻悻的坐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老三冷笑一聲,不再搭理慕容恪,誰知慕容恪忽然喊道:“喂!”
“你在叫我?”老三問道。
“不是叫你又是叫誰?”慕容恪一副好勇鬥狠的勁頭又上來了,不懷好意的挑釁道:“改日我們好好切磋切磋。”
老三對慕容恪那傲慢囂張的態度早就十分看不慣,此時麵對他的挑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立即跳起身罵道:“臭小子!別蹬鼻子上臉!”
“三哥!”一直站在老三身後的一個黑衣人忽然喊道:“殿下有令,不可滋事!”
就在這時,屋裏的石鑒仿佛聽到了動靜,問道:“外麵何事喧嘩?”
“回稟殿下,無事,無事,屬下該死,打攪殿下雅興。”
片刻之後,屋內未再有動靜,而外麵的老三等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不用出去看看嗎?”慕容儁沒有抬頭,看著棋局問道。
“你的人不敢亂動,我的人不會亂動,所以有什麼好看的?”石鑒不以為然,一笑而過。
慕容儁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問道:“何時送我等出城?”
“天一亮便送你們走。”
“能有這麼快?”慕容儁有些吃驚。
“怎麼?還想住在鄴城?”石鑒麵無表情,語氣平淡。
“這當然不是,隻是沒有想到寧王殿下做事如此幹淨利落。”
“若無此等雷厲風行之魄力,如何謀求趙國?”
慕容儁正襟危坐,看了看石鑒,問道:“那不知道寧王殿下有何條件?”
“不急,本王信得過你!若有相求,二殿下定有所應吧?”
慕容儁微微一笑,捏起一粒白子,輕輕落下,問道:“為何你會認定我鮮卑會記你這份恩情?今日我等離去,龍城離此地萬裏之遙,你奈我何?”
“方才對弈之前,你有沒有想過這局棋的輸贏如何?”石鑒不急不躁的反問道。
慕容儁心中有些不解,沒有明白石鑒是什麼意思,答道:“想過。”
“可有必勝的把握?”
“自然是沒有。”
“可你還是坐下來與本王對弈了這麼久。”石鑒放下手裏的棋子,緩緩坐正,微微一笑道:“權術之爭也是一場對弈,誰都無必勝之把握,為何還要去做?”
“下棋無關生死,權術之爭卻是刀口舔血,殿下的比方打的精妙,卻也並不貼切。”慕容儁不慌不忙的捏起一粒棋子,低頭觀察棋局,沒過多久又抬起頭,一臉驚愕的看著石鑒。
“你沒發現早在十步棋之前,你就已經完全陷入敗勢了嗎?”石鑒不慌不忙,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嗬嗬,寧王殿下棋藝精湛,慕容儁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