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月光照在一片土丘之上,偶爾有隻地鼠掠過草叢,“嗖”的一下便消失不見。幾匹馬拴在不遠處的水窪邊,旁邊是力量簡易的馬車。
一夥鮮卑人圍在篝火旁烤著野味,邊吃邊嘀咕著什麼:“二位殿下為何叫我們先自己回去,他們卻繞道去了其他地方?”
“就你多嘴!殿下怎麼安排還要告訴你不成?”
“我就隨口說說!”
“他娘的,老子還以為這輩子就在那驛館等死了!沒想到還能逃出來!”
“就是!媽的這群羯族人!將來戰場上遇到他們,一定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就你那膽小如鼠的樣子,還上陣殺敵?上次來鄴城的時候在雪狼穀遇到狼群,你都嚇得尿褲子了!”
“放屁!我什麼時候尿褲子了!”那人惱羞成怒,推了同伴一把。
“你還說沒有,當時好幾個人可都看到了!”
“你還說!”那人爬起來把同伴按在地上就要打。
“行了!都給老子消停點!”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喊道。
周圍的幾個人連忙把兩個人拉開,為首的那人走上前,“啪啪”給了兩人各一個耳光,,罵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在這裏狗咬狗!誰再敢惹事,老子第一個宰了他!”
其他人聽到這話,不由得相互看了看,誰也不敢多嘴,原本兩個撕扯在一起的人,也乖乖的躲到了一邊。
“收拾一下,現在出發!”為首的那人吩咐道。
“老大,現在是深更半夜!這……”
“老子知道是深更半夜!你以為石虎那老畜生不會派人追我們嗎!隻有回到鮮卑我們才是安全的!趕緊的!把地上的篝火滅了!收拾一下馬上走!”
眾人一聽,覺得在理,畢竟差點把命都丟在趙國,現在好不容易逃離了鄴城,豈能不趕緊回去?
鮮卑人連忙滅了地上的火堆,跑到水窪旁,套上馬車,幾人一隊爬上車,趕車的人鞭子一揮,眾人便趁著夜幕出發了。
鮮卑人離開水窪還沒有半個時辰,一群馬隊也趕到了這個土丘,遠遠的迎著月光望去,不遠處一處亮如明鏡的反光,仔細一看,恰是一處水窪。
“大哥,前麵有處水窪,咱們追了幾個時辰了,先去飲馬吧,咱們也得吃點東西了,不然就算弟兄們受得了,這馬也吃不消啊!”
“行!傳我命令,全體下馬!”一個中年漢子下令說道。
“全體下馬休息!輪流去飲馬!”漢子身邊的一個人對眾人喊道。
眾人紛紛下馬,大約百來號人,黑壓壓的一片,陸陸續續的去水窪出飲馬。
一個人下了馬,沒有立即去飲馬,而是就地躺了下來,大約是實在累了。
“哎喲,這他娘的什麼東西!”那人剛躺下就喊了起來。
那漢子聞聲看了過來,那人從背後抽出了一根燒了一半的木棍,聞了聞,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蹲在地上,手不停的在地上擼著什麼。
“你瞎叫喚什麼?”
“大哥,剛剛有人在這裏點過篝火!你看!”那人說著,把那根燒了一半的木棍遞到那漢子麵前。
那漢子接過木棍,聞了聞,果然有一股火燒過的味道,於是立馬對身後的一人喊道:“拿火把來!”
片刻之後,一支火把被遞了過來,那漢子接過火把,一把推開那人,然後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了地上有很多燒過的木炭。於是那他又撿起了一根手指粗細的木棍,握了一下燒過的那頭,約摸感覺到還有一點溫度,然後扒了扒地上的灰燼,掌心按在地上探了探,不由得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