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虎對待鄭妃的態度如此惡劣,石閔也不敢多言。隻是讓他不明白,一夜夫妻百日恩,鄭妃如此和善的一個人,為何讓石虎如此厭惡。
或許石虎本身就是個薄情寡恩之人,昔日的枕邊之情,在石虎看來或許不過是一夜風流,至於那個一直被石虎無視的寧王,根本就是一筆不願償還的風流債!
宮廷之中的女子千萬人,真正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又有幾個?夜夜望穿秋水,祈盼聖恩,多數人卻從妙齡少女熬到了垂暮之年,依舊沒有見過聖駕。
真是直把黑發換銀絲,獨守閨床空度日。
“越來越不像話!”石虎一腳踢翻香案,看著鄭妃的背影罵道。
“陛下,時候不早了,要不要……”
“回去!”石虎甩了甩衣袖,背著手轉身就走。
石閔一愣,連忙跟了上去。
回到軍營,已經深夜。石閔輕輕撥開石瞻的大帳,沒想到石瞻與秦懷山還沒有睡,兩人似乎是在商量著什麼。
“父親!秦先生!”石閔低聲喊道。
“回來了?”石瞻頭也沒抬,問道:“今日巡防營的事我聽說了,你和老三辦的不錯!”
“謝父親誇獎。”
“去收拾一下,明早開拔!”石瞻吩咐道。
石閔看了看大帳之內,不少東西已經收拾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向石瞻稟報石虎的旨意。
“怎麼站那裏發愣?”石瞻看石閔沒動靜,停下手裏的事情,抬頭問道。
“父親,我可能不能隨軍去邯鄲了。”石閔無奈的說道。
“嗯?不去邯鄲去哪裏?”石瞻疑惑的問道。
“陛下要我留在鄴城,暫代巡防營統領一職。”
“巡防營?”石瞻丟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而此時秦懷山也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父子二人。
“是……”
“陛下叫你去暫代巡防營?那狼騎尉呢?”
“一並留下。”
“陛下這是要把一群狼硬生生的當狗來養啊!”石瞻深深的歎了口氣。
秦懷山緩緩起身,對石瞻父子二人行禮,然後說道:“將軍,公子,老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先生請說。”
“老朽雖然隻是一介草民,對朝中之事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就目前燕王府和慶王府爭鬥來看,老朽隱約覺得,巡防營統領之死,似乎是一場陰謀。將軍和公子本性善良,不擅陰謀詭詐,所以巡防營統領的位置,咱們還是能避則避的好,免得引火燒身。”
秦懷山的話算是觸動了石瞻,朝中暗流湧動,明爭暗鬥,多少人到死都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便帶著冤屈去了陰曹地府。
“先生,巡防營統領之位我隻是暫代而已。”
“就怕暫代暫代,最後變成名正言順了。看眼下的情形,趙國的帝位怕是非要流血才能傳遞,巡防營負責保障整個鄴城的安危,一萬五千的人馬,怎麼可能不卷入其中。”
“先生說的是啊……”石瞻點點頭,說道:“小閔,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為父也隻能遵從,隻是你還要盡早歸權陛下,不要淌這趟渾水。”
“孩兒明白。”石閔點點頭,看了一眼石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石瞻說道。
“陛下說,過些時日,要我出使羌族和氐族。”
“為何會派你去?”石瞻覺得有些疑惑。
“想來陛下是要考驗一下公子吧?”秦懷山說道。
“陛下說,對待羌族人和氐族人,要恩威並施,而對於匈奴人和鮮卑人,則應該血戰到底。”
“不錯,這個問題當日我也曾跟陛下說起過。眼下趙國雖然坐擁中原,但是內憂外患,赤地千裏,遍地餓殍,國力衰微。若是四方來戰,怕是會無法應對,當下能拉攏的盡量拉攏,能安撫的盡量安撫,待時機成熟,再各個擊破,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