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世知道石虎正在氣頭上,擔心石閔說錯話,連忙接過話:“父皇!既然大理寺監都來了,兒臣認為,不如先聽聽蕭大人對於戰場勘察和屍檢的看法。先弄清楚情況,再說誰對誰錯,這樣才顯得父皇大公無私,皇恩浩蕩!”
誰知道石虎罵道:“你給朕閉嘴!沒輪到你說話!”
石世不甘心,想說些什麼,被張豹輕輕拉住衣袖,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別慌。”
石閔站了出來,拱手行禮,說道:“啟稟陛下,郭越之死,臣身為巡防營統領,難辭其咎!但是臣以為此事頗有些蹊蹺,還望陛下明查!”
“明查?查什麼?你的人死在你自己眼皮子底下,你要朕明查?是不是哪天敵人殺到鄴城城下了,你還蒙在鼓裏!”
石虎的怒火並非平白無故,他昨日剛剛敲打過石閔,還沒一天,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豈能不讓石虎惱火。
石閔聽到石虎的話,心裏實在憋屈,可是石世提醒過他,千萬不要言辭過激,於是石閔隻能強忍住內心的不平,說道:“臣有罪!不過就算如此,也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啟稟陛下,微臣這裏有一道奏疏,想呈給陛下您過目!”尤堅忽然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本奏疏。
陸安連忙走上前接了過來,然後遞到了石虎手裏。石虎打開奏疏,同時尤堅說道:“陛下,這奏疏上是巡防營剩下的六名副將的聯名上書!他們認為,郭越之死,與遊擊將軍石閔脫不了幹係!”
“尤大人!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什麼叫與閔公子脫不了幹係?你幹脆說殺郭越是閔公子幹得好了!”張豹替石閔打抱不平。
尤堅不慌不忙的說道:“張大人!我說的這是是巡防營的副將們認為!不是我的結論!請你不要在陛下麵前信口雌黃!”
尤堅話音剛落,石虎把手裏的奏疏扔到了石閔麵前,指著那封奏疏,對石閔說道:“你自己看看!”
石閔撿起奏疏,石世也靠近石閔,湊了上來,想看看上麵到底寫的什麼。
石閔打開一看,奏疏上果然有六個副將的聯名,內容大致就是巡防營上下一致認為,殺死郭越的就是石閔的部下。
“陛下!這封奏疏是在冤枉臣!”石閔說著,手裏的奏疏被石世拿了過去,接著又遞給了張豹。
“冤枉?那你倒是給朕說說看,殺郭越的人,是如何做到萬軍之中取了他性命的!”
“殺他之人的武藝和身手平庸,不可能由外麵潛入,再殺了郭越!雖然臣還沒有想明白凶手到底是誰,但是臣可以肯定,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我的部下幹的!”
“閔公子倒是自信!那為何巡防營裏會有人說,看到你的人進過郭越的營房!你說不是你的人幹的,證據呢!”尤堅氣焰有些囂張的說道。
“尤大人!你身為兵部尚書!每一句話當三思後再說不遲!巡防營的人看到的進郭越營房的不是我的人,而是穿著我狼騎尉製服的人!”石閔對尤堅的話有些憤怒。
“嗬嗬,這有區別嗎?”尤堅冷笑道。
張豹在一旁譏諷尤堅,說道:“尤大人的話還真是好笑,您今日穿了這身朝服便是兵部尚書,趕明兒從大街上拉一個乞丐換上您的衣服,那是不是他便是你尤大人了?”
尤堅被張豹的這幾句話說道甚為尷尬,但是石虎正在氣頭上,他不敢當著石虎的麵與張豹做過多爭論,免得引火燒身。
“尤大人,您要證據是嗎?”石閔問道。
“閔公子,此言差矣,不是我要證據!是你應該給大夥兒一個說法,給巡防營一萬五千名將士一個說法!我當然不希望這事真的與你閔公子有關!”尤堅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石閔瞥了尤堅一眼,然後對石虎說道:“啟稟陛下,臣觀察過郭越屍身,之所以說殺郭越之人武藝平平,是因為郭越被砍斷的四肢,刀口不粗糙,顯然不是一刀砍斷所致,凶手的刀法和臂力都不夠,所以就多砍了幾刀,才會有那樣的傷口!而這件事若是臣或者臣的狼騎尉所為,那臣部下之中,隨便一個人都能夠幹淨利落的斬斷一個人的四肢,根本無需第二刀!所以臣鬥膽斷定,殺郭越之人,肯定不是我狼騎尉的人!陛下若是不信,可就此事問一下大理寺監蕭大人,看看臣所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