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愚見,那慕容氏兩兄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個慕容恪,年紀輕輕卻武力過人,實在是讓人驚歎。”
“你隻說對了一半。”石閔看著張沐風一臉疑惑的樣子,解釋道:“慕容氏兩兄弟確實不是省油的燈,但真正有威脅的,不是慕容恪,而是那個智謀過人的慕容儁。”
張沐風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石閔又說道:“慕容恪,充其量一個莽夫爾爾,沒有什麼大的才能。慕容儁有攪動天下大勢的本事,慕容恪雖然勇猛,卻對慕容儁言聽計從,服服帖帖,所以歸根結底,慕容儁才是最大的敵人!”
“真是不明白,劉榮那該死的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做了鮮卑人的內應!若不是劉榮把這兩人放出來,咱們根本不用打這場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一個羯族人,背叛自己的族人來幫助敵人,除了名利,還能是為了什麼?”
“聽說陛下將他滿門抄斬,現在想想,真是一點都不可惜!”
“此人平日裏橫行霸道,無視法紀,著實是死有餘辜!”石閔看了看身後早已入睡的弟兄們,說道:“經此一役,這樣的損失實在讓人心疼,不過這也印證了我之前的想法。所以這次回到鄴城,我要擴編狼騎尉!”
“擴編?”
“沒錯!”
“可是狼騎尉的選拔,您是知道的,去哪找那麼多人來篩選?更何況戰馬,兵器,盔甲等都有些緊缺,擴編,怕是難度很大啊!”
“屯田會……”
“少將軍!”朱鬆忽然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怎麼了?”石閔抬頭問道。
“有幾個弟兄傷勢嚴重了,恐怕也得上擔架了!”
石閔一聽,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情況如何了?”
“天氣炎熱,又沒有藥物,弟兄們的傷口不少都化膿紅腫,剛剛才發現,有三個弟兄高燒不醒,開始說胡話了!”
石閔心一沉,抬頭看看天,此時天已經蒙蒙亮,於是吩咐道:“傳令下去,即刻啟程!不要耽擱!”
“是!”
“沐風!派人往回羌族大營的方向查探一下,看看車馬何時能到!”
“遵命!”
劉遠誌一路不敢耽擱,催促著那些羌族人馬不停蹄的趕路。
“大人!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還沒趕到咱們要去的地方,這馬都要累死了!”一個車夫對劉遠誌說道。
“不行,得繼續趕路!”劉遠誌毫不猶豫的說道。
“馬要是累死了,這車怎麼拉?到時候更加趕不上您的大事!”
劉遠誌有些遲疑,轉頭問石閔的部下:“小兄弟,咱們大概還要多久?”
“不多耽擱的話,今天夜裏應該能和少將軍的人馬遇上。”
劉遠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馬車,再看看那些正在奔跑的馬匹,確實看起來已經有些跑不動了,盡管劉遠誌心急如焚,但是再三斟酌,劉遠誌還是下令休息了。
劉遠誌等人在一處水窪旁停下,羌族人第一時間將他們的馬匹牽到水窪旁飲馬,跑了幾個時辰,再好的馬也吃不消。
夏天,河西草原上水草茂盛,但是蚊蟲也讓人十分討厭。劉遠誌一邊驅趕著蚊蟲,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而他旁邊那個石閔的部下,大概是因為過於疲憊,倒頭便睡著了。
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劉遠誌不忍打攪,撿了幾根樹枝,插在地上支了一個架子,蓋上他的袍子,替石閔的部下遮擋陽光。
折騰了半宿,那些馬夫在飲馬之後,也倒頭呼呼大睡了,唯獨劉遠誌睡不著。
他獨自靠著一塊石頭坐下,擰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離開鄴城多日,劉遠誌還是頗為掛念家中的親人,他也曾多次在夢中看到他那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以及那個賢良淑德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