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得到救治,石閔總算鬆了口氣,連續幾日的無眠,令他異常疲憊,終於在下半夜,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劉遠誌便先行一步,回了羌族大營,因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辦。
桑鐸倒台,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人,也開始遭到卡布的清算。卡布也不是傻子,這種名為稽查實則好處賺盡的肥差,他自然會“盡心盡責”。
趁著這樣的機會,卡布不斷擴充自己,無論是財富和牛羊,還是女人和奴隸,真正交到木都麵前的,最多不過是半數而已。而其他的千戶官萬戶官,因為或多或少與桑鐸有些牽連,所以明知卡布的所作所為,也無人敢多嘴一句,卡布也借機培養了自己的勢力,如同當初的桑鐸一般。
而這一切,木都似乎都蒙在鼓裏,並不知曉。
這一天夜裏,卡布正在自己的帳內飲酒作樂,座下彈奏著靡靡之音,懷裏摟著嬌豔撫媚的女子。卡布喝的微醉,袒露上身,自在的很。
“萬戶,劉遠誌來了!”一個隨從進來稟報道。
卡布迷迷瞪瞪的抬起頭,左右還摟著兩名女子,微微皺眉,問道:“劉遠誌?他怎麼來了?”
“小人不知,看情況,好像是剛剛趕回來。”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卡布依舊摟著那兩個女子,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他沒有明說,隻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讓小人轉達給萬戶,說是您一定非常感興趣。”
“這個老小子,詭計多端!不知玩的什麼花招!”卡布盡管心中不樂意,但是他這次沒打算把劉遠誌拒之門外,於是一把推開兩個女子,對手下吩咐道:“叫他進來!”
“是!”
那兩個女子也很是識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乖乖退了出去。
劉遠誌遠遠的看到有女子從卡布帳內出來,冷笑了一下,大約也猜到了他在做什麼。
沒過多久,卡布的侍從前來說道:“劉大人,我們萬戶有請!”
劉遠誌禮貌性的微微點頭,便隨著那人去了。剛進大帳,一股酒味參雜著胭脂味撲麵而來,劉遠誌差點打了一個噴嚏,他連忙輕輕的揉了揉鼻子。
“劉大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卡布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問道。
“萬戶雪中送炭,劉某與閔公子感激不盡,所以在下先行一步,來向萬戶道謝。”
“道謝就算了,劉大人還是不用繞彎了,直說吧,什麼事?”卡布看著劉遠誌。
劉遠誌笑了笑,自己找了個靠近卡布的位子坐了下來,然後環顧四周,微微點頭,說道:“桑鐸倒了,萬戶大人你現在是水漲船高,這日子過的甚是舒坦,恐怕比當首領還快活吧?”
卡布微微皺眉,直起身,說道:“劉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劉遠誌笑了笑,說道:“在下給萬戶講一個故事吧!”
劉遠誌說著,看了看卡布,卡布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劉遠誌,既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於是劉遠誌緩緩說道:“數百年前,漢室沒落,群雄爭霸,先有西涼董卓,後有袁紹,公孫瓚,可是為何中原之地,最後落入了曹孟德的手中?不知萬戶可明白其中緣由?”
“那是漢人的事情,我豈會都知曉?”卡布答道。
“論出生,袁紹四世三公,名門望族。論實力,西涼董卓兵強馬壯,公孫瓚割據一方。曹孟德誰都比不過,卻一統北方,因為他幹了一件事,那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劉遠誌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卡布,見卡布正看著他,於是又放心的說道:“曹孟德有生之年,未曾稱帝,萬戶可知為何?”
“不知!”卡布簡單的答了一句。
“曹孟德自知漢室氣數未盡,貿然稱帝,名不正言不順,恐遭天下共伐,而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無天子之名,卻有天子之權威,何樂而不為?”
至此,劉遠誌便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微笑著看著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