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所謂成王敗寇,最終萬劫不複的又豈止是燕王或者慶王?
對於劉遠誌和石閔來說,他們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也不過是這場賭局中的一枚棋子,僅此而已,無論如何,他們都跳不出這個棋盤,這便是他們的宿命。
劉遠誌在大帳提出的要求,成了積鬱在木都心中的一個心病。盡管他懷疑庫裏台的生世,但是他也明白,將庫裏台拱手送給趙國,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胭脂夫人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她也非常了解自己夫君的性情,軟弱無能卻又生性多疑,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勸他把庫裏台送去趙國做質子,否則隻會激怒他。
所以在後來的時間裏,胭脂夫人在木都麵前,對此事隻字不提,隻是一如既往的侍奉著。而正是胭脂夫人這一看似識大體的舉動,讓木都不知不覺中,動了改立繼承人的念頭。
“妹子,首領考慮的怎麼樣了?”卡布問道。
胭脂夫人皺著眉頭,答道:“不太確定,這個時候,我又不能多嘴,免得讓他反感。”
“這夜長夢多,我怕拖下去,會有變數!”
“懷疑的種子已經深埋在他的心裏,發芽隻是早晚的事情!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首領似乎已經動搖了!”
卡布皺著眉頭,說道:“他都動搖了好幾天了!這不還是沒拿定主意嗎!”
“再耐心等待!”胭脂夫人勸道。
忽然,卡布低聲問道:“妹妹,你說......首領該不會發現這個傳聞,是我們散布的吧?”
胭脂夫人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卡布,說道:“兄長,你怎麼膽子這麼小?”
“我這哪是膽子小?我這是謹慎一點!”
胭脂夫人歎了口氣,問道:“氐族人那裏怎麼說了?”
“氐族人?嗬嗬,他們就是牆頭草,聽說了石閔以五百人打敗三千匈奴人,還有年初的時候石閔孤軍深入,千裏奔襲了匈奴單於和我們的人馬,便沒多考慮,答應歸順。”
“氐族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軟骨頭!”胭脂夫人暗暗罵道。
“如果所料不差,沒幾天時間,氐族首領派來的使臣也該到了。”卡布說道。
“還有一事,兄長不可大意!”胭脂夫人忽然說道。
卡布疑惑,問道:“何事?”
“庫裏台近來和霍格氏族的人整日待在一起,為了以防萬一,兄長還需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卡布有些不屑的笑道:“就他們那點人馬,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兄長不要掉以輕心,越是到這樣的關鍵時刻,越要小心。”
“妹妹放心,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霍格氏族那裏,我早就安排好了,現在我的人馬,就紮營在他們的左右兩翼和背後,已經呈現合圍之勢,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原來大哥早有先見之明。”
卡布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霍格人不自量力,想以卵擊石,那我就幹脆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不!兄長,霍格人不能動!至少現在還不能動!”胭脂夫人連忙勸道。
“我知道!時機還不成熟。”
胭脂夫人點點頭,說道:“首領正值壯年,還沒到傳位的時候,我們若是貿然對霍格人動武,那便等於逼夫君讓位。如此一來,我們不但會成了眾矢之的,還要背上和桑鐸一樣的罵名。”
“你放心,他們不先動手,我的人肯定不會招惹他們!但是壓力還是要給他們的!”
就在這時候,胭脂夫人的婢女突然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夫人!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