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涼州風雲 第十章 分食(1 / 2)

猛虎乃是山中百獸之王,少有野獸敢與之爭鬥,在山林中稱王稱霸無敵般的存在,一般人見了也是逃之不及,不想這眼前巨漢卻是在後麵追趕,似乎猛虎都懼怕他,但是所謂兔子急紅眼也會咬人,這猛虎亦是惱怒這醜漢追著自己不放,被他激發凶性猛然轉身撲去,卻不想自己三四百斤體重在那醜漢手中如同無物,抓住鐵鞭般的尾巴就地轉了兩圈,撞向旁邊的巨樹當場被擊殺,可憐又倒黴的猛虎本來在山中自家地盤上覓食,卻不想遇見這煞星,頓時含冤而死一命嗚呼。

劉良在旁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短暫的交鋒,他心中震撼無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人雖長相醜惡雙臂卻似有千斤之力威猛不凡,隻一擊便輕易將猛虎殺死,在這深山老林中能夠遇見同類,本來是欣喜的事情,卻不想這醜漢麵有戒心,便不與人親近。

不過既然遇見便也是緣分,劉良看了看自己的儀容覺得沒有丟臉的地方,便前行一步,麵上掛起了笑容,抱拳道:“壯士有禮了,山君凶猛,不想見了壯士亦隻有逃跑的命,佩服,佩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佩服,亦使那醜漢心中受用,他見這人雖然高大卻是清瘦,想來對自己造不成威脅,見他又主動招呼,在這深山老林,醜漢亦是數月未見到生人,不過他麵上卻留有戒心,開口甕聲詢問道:“汝乃何人,在此間作甚。”

劉良這世生活了十幾年頭亦懂些半文半語,拿手一指已經脫力倒地隻喘粗氣的麅子,又拿材刀示意了一下,解釋道:“某乃是山下鄉民,近日得空,方來山中打獵伐材,補貼家中,卻不想在這裏遇見壯士,所謂相遇便有緣,不知壯士何方人士,為何在山中追趕山君,莫非也是打獵到此處?”

聽他說是山下鄉民,醜漢麵上一鬆,戒心盡去,他本遊俠兒,心性豪爽,當下也不藏著掖著,介紹自己來曆道:“某本西平遊俠,因殺人逃亡在外,已在山中數月,不想與汝在此相識,亦算緣分。”

又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指地上的猛虎道:“汝既非朝廷鷹犬,此山君已死,見者有份,可拿其與山下宰割分食。”

此乃亡命之徒?

又轉念一想,世間遊俠心性豪爽,輕生重義,平日多行鋤強扶弱之舉,雖心驚卻不懼怕,隻得道:“某少力,前麵還有些材禾,此麅子便交與我,那山君與野豬便交與壯士如何?”

他知這人麵醜力大,應當沒有問題,自己提麅子和材禾下山便有些吃力了,不過忍忍也就過去了,自然不能在人前弱了顏麵。

卻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那醜漢自然沒有意義,將地上短戟拿起插與腰間,一手提起猛虎扛在肩膀上,一手提著已經死透的野豬,在劉良的指引下,健步如飛,走的飛快。

原來這麅子與野豬是那頭猛虎的獵物,本在山中覓食,不想被醜漢發現追趕至此,麅子被樹藤纏住掙脫不掉,劉良拿木槍刺死,又拿幾根木槍捆起,穿過後將麅子背在身後,那野豬胸口血淋淋少了一塊皮肉,此時已經斷氣,這般算來卻是意外之喜,全然不用自己費力。

引著原先來的山路,劉良跟在醜漢的身後艱難的挪動著,前後加起來足足近兩百餘斤,劉良雖將死透的麅子背在身上,手裏卻要提著材禾行走,隻因他還需靠這些賣錢還債,不舍得丟棄,雖說上山難下山容易,此時他身上卻如水中撈起一般,全身大汗淋漓,衣服被汗水打濕都貼在肌膚上,顯的異常難受,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一步一挪慢慢下山,他卻不知,單單那隻老虎已經足夠他還債了,加上野豬和麅子可謂收獲豐富,就算還完債也是有多餘,隻是不知那醜漢可否舍得。

官道之上,醜漢肩扛猛虎手提野豬,兩米出頭的身高站在那裏特別的紮眼,尤其是油光發亮的禿頭,讓人見了止不住停下觀看,這年代視孝道為首要,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世人皆留長發,這醜漢禿頭,要麼是死刑犯,要麼就是天生的,不過路人可不管這個,有些八卦的便停下腳步在那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劉良走的慢,醜漢見官道行人停下看他,麵上便顯出不耐,他有命案在身,若被發現,官府中人便會來緝拿,他雖不懼怕,但天天追趕自己,也是麻煩的事,先前他便被追怕了,躲進山林天天餐風飲露,此時已經出山,便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等到劉良出來,麵有焦急之色,連忙催促道:“且快行,莫要讓人發現,某有命案在身,雖不懼,卻是麻煩。”

此時已經下山,左右皆是大道很是寬敞,涼州的主要官道便是這條路,劉良麵色酡紅,氣喘如牛,彎腰順氣,斜眼看了道路兩旁,見不少停下指指點點,也不知是看獵物還是看人,他聽醜漢這般說,心中明了,便指了一個地方道:“我在此處照看獵物,壯士先行,到村口尋孫白頭,就說我讓他喊許三過來運獵物,歸村後眾人可得食,不知壯士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