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清晨。
劉良早早起身洗刷完畢,命獄卒去買了些早點過來,他與醜漢兩人坐在辦公司裏享用,因還沒有找到住處,昨晚兩人就在這辦公室裏麵打地鋪將就了一晚,牢獄裏自然不缺棉被等日用品,對於劉良的命令,現在這些獄卒聽話的不得了,隻要吩咐一聲各個爭先恐後的槍著做事情,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己稍微給點顏色看看,他們便如小貓咪一般的溫順,這讓劉良初次嚐到了權利的好處,心中滋生出對權利的渴望心理。
等吃過早點後,劉良坐在案幾前翻閱牢房裏的賬本和囚犯的詳細的資料,醜漢卻是百般無聊的在那裏擦拭他的那對黑色鐵戟。
牢房賬本中明確記載著獄卒和獄曹的俸祿,獄卒每月兩石俸祿,也就是兩百斤米糧,換成銅錢就是六百錢,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勉強夠用,獄曹是十石一個月,相對來說要高出不少,對於劉良他本人來說,這十石俸祿一個月自己是花不完的,肯定有多餘,還有囚犯所用的糧食,這牢房中五百餘名囚犯,一日所要的花費也是不少,假設一人一天吃半斤米糧,五百餘人就是兩百多斤,當然獄卒不可能頓頓讓他們吃飽,偷工減料是難免的,不過一天所需的米糧也不會少於百多斤,這樣算來,一個月接近三千多斤的米糧供給這些囚犯吃喝,市場現在的價格是一石米糧三百錢,三千斤就是三十石,可見人多力量大,這麼多囚犯一個月所需的花費也是讓人乍舌,不過每年的歲末牢房裏都會放出一批囚犯讓他們離開,偶爾有些刑期滿的也會釋放,當然這要看曆任獄曹的心情,人家若不放,身為囚犯的也隻能自認倒黴,安靜的繼續蹲大牢。
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劉良也是一陣頭大,現在想來要管好這些囚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吃喝拉撒都要算上,日常花費也要記上,若是出錯就是自己的過錯,縣府每月都會來查賬和發放俸祿,這使的每任獄曹不得不小心應對,稍有差池便要吃罪,自己變成囚犯。
這時,馮喜敲門而入,他手裏端著香茶,來到案幾前,討好的說道:“大人,請喝茶,這是上等“普羅春”,據說有提神養生的好處,小子一直不舍得用,特拿來孝敬大人,還請大人嚐嚐。
說完,將熱騰騰的香茶放在案幾上,人卻很是恭敬的豎立在旁邊。
劉良放下手上的賬本,抬頭看了看他,覺得這小子今天肯定有事,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端端的幹嘛請自己喝茶?還是上等好茶,劉良是泥腿子出生,自然沒有喝過上等的,心中一動,拿起茶杯端近聞了聞,果然有股濃鬱的香氣徐徐飄蕩而出,對著茶水吹了吹,淺淺的喝了一口,學前世那些大老板的樣子閉目細細品嚐一番,直感到口齒中香氣環繞,精神為之一震。
心道,不錯,卻是好茶。
他放下茶杯,也不與他繞彎子,問道:“說吧,大清早的送這麼好的茶水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別繞圈子。”
馮喜臉帶笑容,笑著說道:“大人明鑒,小人聽說大人在尋找住處,昨日苦思一晚終讓小人想到一處,這莊園大而豪氣,卻是不可多得的好住所。”
“噢。”劉良應了一聲,卻是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這小子消息既然如此靈通,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打探自己的底細所得,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子對自己的事情很上心,這就足夠了,他點點頭,問道:“且不說你從何處得知我要在城中尋找住所,你所找的那住所價錢如何,在縣中何處?”
馮喜聽後卻是有些扭捏起來,其實他不知道這地方在哪裏,也不知道價格如何,但他知道這住所是誰家的,而且空置很多年了,為了討好劉良他也是夠拚的,小心翼翼道:“大人在看囚犯的資料,可有發現有一人名喚步淵的?”
“步淵?”
劉良又拿起囚犯的資料細細翻看,一會後果見有一人名叫步淵,揚州人士,四十五歲,入獄的時間居然已經有十餘年,看了看這人犯罪的記錄居然是通敵,通敵?通什麼敵,這人上麵寫著是商賈,商賈之家除了敢違心賺錢,還敢去通敵?通敵在齊國可是滅族的大罪,不過這上麵沒有記錄和誰通敵,劉良放下資料,抬頭奇怪的看了看馮喜,問道:“這步淵通敵,不過此人是一商賈,與何人通敵卻是沒說,你可知道?你所說的住所與這人又有何關聯?”
馮喜回想一番,說道:“此人本是西平的囚犯,後來轉到咱們縣,不過他犯事的詳細小人不知,隻知道他從異族手裏收購大量馬匹去揚州江東等地謀取暴利,南船北馬,馬匹在那些地方自然金貴,傳言一匹戰馬在那邊可以賣到數十金之多,如果是上等的好馬,百金都難求,涼州雖處邊關土地貧瘠人口稀少,然而地理上佳盛產良馬,曆來被商賈之人所喜,不過齊國律法有明言沒有經過官府的允許不能私自販賣與購買馬匹,這步淵用大量物資從異族手中換來馬匹被官府所知,才定他通敵的罪名,隻是一直未得到西平郡守的通文,所以至今還關押著未定罪也未放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