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酒足飯飽,我老娘很隨意地對我說:“你爺爺說了,我們家得響應國家號召,隻生一個;但你身上的擔子太重,擔著好幾戶人家,允許你們生兩個。你生的老二就姓喬。
劉蕊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老娘,還沒法兒回應。喬無敵說就生倆,她能說再生個小三子姓劉?
“反正老二就是姓喬了。”我老娘蠻橫無理地說。說完,她用勝利者憐憫的眼神瞥了瞥劉蕊蕊,對我說:“周延,我們走吧,明天再來。”
我剛剛準備開門出去,聽見劉蕊蕊喊她女兒:“去,把這小子拖進去。明天早上如果有人腿還有勁走得動道兒,你老娘我抽你。”
輪到我老媽目瞪口呆,她眼睜睜看著劉沙紅著臉拉住我的手一起進了臥室,偏偏她兒子還沒出息,竟然跟著進去了,真的進去了!
“這孩子不孝,不孝!”我老媽恨我沒給她長臉。
“哈哈!”劉蕊蕊仰天大笑。
“劉蕊蕊,你笑什麼?”我老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哈哈!你兒子被我女兒……”
“哈哈!仰天大笑出門去,莫聽穿林打葉聲。竹杖芒鞋輕勝馬,白雲深處有人家……”我老娘的聲音逐漸遠去,然後就聽到劉蕊蕊敲門:“劉沙,快趕這小子回家。”
“媽,我睡著了。”
“這孩子不孝,不孝!”
我現在發現我媽比我有才,聽聽她走時抒發的豪情……
我醒了,發現我依偎在劉沙的懷裏,她摟著我的肩膀,摟得還挺緊,我差點沒起得來。
我打開劉沙的臥室門,看到黃同正打開了家門。他看到我出來,跟我打招呼:“早。”
“丈人早。”
黃同的表情慢慢變得錯愕:“你昨天睡在……”
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劉蕊蕊,劉蕊蕊。”黃同著急地喊。
“別嚎了,我這是自找。都怪喬星珠那個婆娘,她陰我。”劉蕊蕊有氣無力地說。
“你說這話虧心了啊,我媽都說我不孝了。”我不樂意。
“得,劉蕊蕊,就當咱給喬家還債了。他們養了我們二十多年,我們才養了18年。”
“得了吧,你們得再幫我養幾年,要不我現在就帶走。”
“帶走帶走吧,眼不見心不煩。”劉蕊蕊無精打采地說:“黃同,你怎麼才回來?”
“哈哈!”黃同仰天大笑。
幹嘛?組團發神經?
“康獲那小子被開除了,因為不尊敬領袖。”黃同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要笑。
“就是被周延這小子陰了一把的那個?”劉蕊蕊問。
“就是那小子。我早看他不順眼,老是拿口號來壓我提出的教改方案,這下好了,少了一個跟我搗蛋的。”
“就這事兒你還要忙活到現在?”
“還有件事,穆柏年背了個記大過處分,學生會主席被卸掉了,被打發出去實習。另外還開除了30多,我痛快!”
“上麵就這麼幹脆?”我問。
“上麵具體怎麼談的我不知道,但是給我的指令就是卸掉穆柏年的學生會主席並給一個處分,其他我全權處理。”黃同很興奮:“多虧你小子昨天撕破臉皮,蠻橫地來了那麼一下。本來學生會就是類似於以前紅衛兵組織的性質,這大家嘴上不好說,但心知肚明……”
“黃同,別得意,我看你確實不適合從政。周延這一下,那是得罪古家三世祖了。”劉蕊蕊說:“你也不想想,為什麼又有了工農兵大學生,為什麼又有了紅衛兵組織?你崇海大學起了頭兒,其他大學看到不眼紅?誰希望自己的大學裏麵有這些攪屎棍?我估計三世祖現在是寢食難安了。”
黃同沒剛才那麼開心了。我笑了:“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這裏麵的道道兒?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