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南的臉又開始抽抽,我看他在拚著命地調整呼吸,表情挺像一個潛水的人,氧氣麵罩忽然被人拿掉,拿掉罩子的人還在關心地問“你還好吧”一樣。
“你們養的豬把你們那兒的人都給吃了?”葉子南終於能說話了:“除了這個,你再說一個需要跑到我這兒來,用天塌了的表情彙報你們龍組情況的理由。於向高那個後勤部長死了?”
來人眼睛紅了:“頭兒,要是它把我們那兒的小子吃掉幾個我不心痛,可是我現在心痛啊,真的很心痛啊!”
葉子南全身都在抽抽:“來說說你怎麼就那麼心痛。”
“頭兒,二丫流產了!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玩意兒,在我們隔壁扔炸彈玩兒,把我的二丫嚇著了,我折騰半天沒能幫得了它,它還是流產了!”
“一頭母豬流產把你弄得比死了小老婆還心痛?滾!你特麼給我滾!”葉子南暴跳如雷。
來人邊扭頭出去邊嚎啕大哭:“頭兒,你不講理;你不給扔炸彈的小子處分你還罵我。你以後再來我們龍組要大腸吃,我洗都不洗給你做大腸刺身,我還不放芥末給你吃原味兒的。”
“滾!”
“頭兒,還有鳳組養的雞鴨鵝也都流產了,都下的沒殼的蛋。”那小子走遠了。
我看到葉子南盯著那小子,手緊緊地抓在槍套上,食指不停在勾虛空。
我敬佩地看著那小子遠去的身影:“他這也太癡情了!尾生遇見他應該後悔不應該淹死在河裏,應該淹死在糞坑。”
葉子南坐到椅子上,不停喘粗氣。我好奇,問:“你們這兒還有炸彈訓練科目?”
葉子南也奇怪:“有也不可能在他們龍組的養豬場隔壁。”
“他們隔壁是什麼地方?”
“操場。”
……
“我讓你小子跺腳嚇人!人沒嚇著,母豬嚇著了!”葉子南竟然當著我外公的麵兒抽我。我外公很欣慰地看著葉子南:“別擔心,我幫你在你姐那兒做證明,周延這是他自己摔著了。”
我特麼就奇了怪了,易筋經明明說可以抵抗刀砍斧劈,怎麼王忠則的拖鞋、葉子南的皮帶我都抵抗不了?雖然不疼,可它腫。
我想明白了,易筋經能讓我抵抗所有近距離刀砍劍刺斧劈匕首戳,可沒說我能抵抗鞋底跟皮帶。
不到半小時,葉孫北回來了。雖然氣喘籲籲,但也沒看出有多累。
“感覺如何?”葉子南問他。
“跑十來圈沒感覺,然後得花三五分鍾恢複。這段時間,就是考校我自己的能力,比較累。”
我想了想問:“那前十來圈,你是全速跑的?”
“我特麼就奇了怪了,旁邊有人幫我測了一下,前麵我一圈才50秒,比我以前快了半分鍾。”
我跟我外公、葉子南對視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真氣的作用很大。
外公站起來說:“我得回去了。子南,人選問題你把關,以後獨立營就在訓練場裏麵訓練,不要出去了。孫子,我們回去。”
葉子南也站起來:“哥,我送你回去。是去黃同家吧?”
我這時看到葉孫北在掰指頭,估計這小子在計算輩分問題。不再廢話,拉著我外公跟葉子南就走。現在也不能用混搭版踏月留香,那個太淒美,“嗖”的一下人沒了,會讓人想起人生的無聲流逝……
坐車上,我外公問:“孫子,你還記得你為什麼被送到崇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