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計劃私奔(上)(1 / 2)

青春的三年隻是彈指一揮間。

美好的歲月都是風一樣飛逝。

那應該是沈月眉生命中青春裏最美好的歲月,盡管時局動蕩、兵荒馬亂,盡管軍閥割據、民不聊生,盡管學生因為愛國總被軍閥暴力鎮壓,她被陳振中保護得很好。她的豆蔻年華因為這個少年的出現而綻放出最美的華彩。她有時候很害怕,自己會有這麼好的命運嗎,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或許哪一天夢醒了,她才發現其實她的生活還跟以前一樣悲涼。

以前,沈月眉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過上這種生活,她從小受母親熏陶,母親因為父親的去世而變得悲觀絕望,所以沈月眉從來不敢奢求生活會多麼厚愛她。是陳振中,把她不敢想的夢變成了現實。

盡管她已經小有名氣,沈月眉不再去唱戲了,她專心致誌地留在學校裏用功讀書,她喜歡校園這一方淨土。她們母女的生活開銷都是陳振中負擔的。這三年,陳振中得空就和宗洋去盧大哥的武館學武,秋玲常常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他。陳振中和宗洋這對小兄弟竟和三十多歲的盧大哥成了莫逆之交。

三年的學生生涯中,陳振中一直堅持每天接送沈月眉,風雨無阻,女生們都羨慕得不得了。一個人品好家世好的英俊少年每天擔當護花使者,有哪個女生能不嫉妒?

沈月眉基礎不如同學好,但是她比那些粉紅黛綠的名門閨秀都更聰明,不少老師讚她是天才,很多知識一點便透,不少同學很嫉妒,她們費勁努力鑽研透的一篇文章一道數學題,基礎不夠好的沈月眉卻輕輕鬆鬆攻下,似乎這是本能,她天生具有這種能力。

不怕別人比自己聰明,就怕聰明的人更努力。每天放學後,陳振中送沈月眉回家,天黑之前,他會和她一邊吃東西,一邊幫她補習。沈月眉很喜歡夏天,盡管炎熱可是天黑的晚,陳振中可以多呆一會兒。她從小便肯吃苦用功,追求上進,更想對得起陳振中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她明白,陳振中當初給她選了一所這麼好的學校,一所充滿名門閨秀的學校,就是希望她接受很好的教育。這所學校不僅教學質量好,而且總是傳播一些新思想,這樣,她和陳振中的心靈才能靠得更近。陳振中是那種不斷進取的熱血少年,沈月眉自然要跟緊他的步伐,才不會與他拉開距離。每天晚上,沈大媽睡前,看到沈月眉的窗口依然點著一盞燈,沈月眉在燈下,披著一件衣服,專心地看書,絲毫沒有察覺母親的到來。

就這樣,沈月眉盡管出身卑微,很快在同學們中間贏得了尊重,因為她的聰明智慧,她穩居第一的成績,還有她廣泛的興趣愛好。她用了三年的時間,完成了許多女孩子九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在鋼琴課上學來一手好鋼琴,寫非常漂亮的蠅頭小楷,她喜愛新文學作品,文章寫得很好,畫也畫得好,最要命的是她天生的好嗓子,簡直可以媲美後來風靡上海灘的“金嗓子”周璿。之前因為唱戲,經常吊嗓子,她唱歌非常好聽,在朗誦比賽上也大出風頭。她還熟稔於新式女子不會的織毛衣、打繩結,其心靈手巧令同伴女生們歎為觀止。加之一副天生的好模樣,她早已由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那個年代的富家子弟,可能因為處於這種狼煙四起國仇家恨的大環境下吧,很多像陳振中那樣積極進取熱血迸發,而免於淪為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漸漸地,大家都忽略了沈月眉的身世,再加上她待人極其謙和,贏得了大家的喜愛,她很快和羅婭一樣,成為無數男孩子心中的女神。她的一個微笑,可以讓有些男孩子臉紅心跳一夜無眠。

沈月眉也想盡辦法回報陳振中,陳振中有時會留在她家吃飯,她就開始跟母親、跟鄰居學做飯,變著法地給陳振中做好吃的,牢牢拴住陳振中的胃。因為常年生活節儉,沈月眉跟母親學會了織毛衣等女工,她的手非常巧,她飛針走線的樣子,在陳振中看來,似乎整個人都是發光的。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接受新生事物相當快,在學校的環境下,沈月眉當然接受了許多新式思想,這讓她和陳振中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和母親的距離就不知不覺有些疏遠了。母親雖然曾經是大家閨秀,畢竟是養在深閨,依然是老觀念,比如男尊女卑,女人該伺候男人。雖然和母親的交流越來越少,但是沈月眉本性裏很孝順。

這三年裏,陳振中每年都要回奉天過年,再大的小夥子,走得再遠,也牽掛母親和家人。

那時候的沈月眉,十六歲了,鄰家有女初長成,皮膚細嫩、胸脯挺立,修長的雙腿、緊致的翹臀、完美的曲線,無論是清新的學生裝,還是旗袍,都牢牢牽引著異性的目光。

那個時候,有些女生很八卦地嘁嘁喳喳,說,沈月眉的身高和陳振中相差有些遠,若論身高的話,羅婭更配陳振中。沈月眉也很為自己的身高自卑,她從小生活苦,營養不好,其實也不是很矮,大約163厘米吧,可是陳振中有182厘米,確實和168厘米的羅婭看上去更加相配。和羅婭差了五公分,比陳振中矮了一個頭,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和陳振中在一起很快樂,別人的言語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