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紅燭中,沈月眉迷迷糊糊似乎睡著了,在一個又一個不真實的夢裏徘徊,始終睡不真切,她看到身邊的韓景軒,才慢慢醒轉過來,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她覺得口幹難忍,想起來喝口水,又怕驚醒韓景軒而不敢動彈。
“你睡著了麼?”韓景軒的聲音自枕側傳來,沈月眉輕聲說道,“沒有。”
韓景軒打開床頭燈,已經是半夜三點鍾了,燈光下,沈月眉看到韓景軒的眼中布滿血絲,頭上密密地一層細汗,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似乎也不是很好,她吃驚地問道:“你生病了嗎?”
韓景軒搖搖頭,隻是忍得太難受了,雖然可以自行解決,可一靠近她欲望便騰地升騰起來,他又舍不得離開,就這樣水裏火裏地煎熬著。
“我一直沒睡著。”韓景軒微笑著說道,“睡吧,還早呢。”
沈月眉畢竟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更兼和開放的四太太相處了這麼久,她輕聲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韓景軒終於到了沸點,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劇烈地呼吸著,他伸手把沈月眉圈在懷裏,竭盡溫柔所能地對她說道:“以前可能你沒有體會過真正的,夫妻這回事,所以有誤解。”
沈月眉有點緊張地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韓景軒笑著說:“你什麼都不用做,現在,你就是emperor(皇帝),我是為你侍寢的愛妃。”
韓景軒解開沈月眉的衣扣,慢慢撫摸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他的動作輕柔而節製,和韓將軍的粗魯截然不同,韓將軍的親吻恨不能把皮都揪起來。他拉過她的手,讓她觸摸他結實的肌肉,又硬又燙的感覺傳來,沈月眉猛地縮回了手。她似乎很陌生,韓景軒忽然想起上次醉酒後那抹匪夷所思的處女紅。
屋內隻有幾盞紅燭微弱的燈光,沈月眉不是第一次了,韓景軒依然時刻觀察她,擔心自己弄疼了她,盡管內心如野獸一般狂風駭浪,韓景軒的動作始終溫柔而節製,他感覺得到,沈月眉需要這種被當做孩子一般的嗬護。以前的性愛,和風塵女子,和同居對象,有和風細雨,也有粗魯狂野,但那隻是縱欲,和今夜這種性與愛的完美融合不可同日而語。
韓景軒輕輕擁著她小小的身體,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手依然愛撫著她的肌膚,這種簡單的愛撫也足以令人心曠神怡。韓景軒表麵上隻是微笑,內心早已洶湧澎湃。他內心對沈月眉更加憐愛,他了解女人,知道女人無論外表多麼堅強,都需要被男人當成孩子一樣寵愛與嗬護。沈月眉從小失去父親,為生計奔波,年紀輕輕就遭遇不幸嫁給一個惡棍,他不會因此嫌棄她,她依然是幹淨和純潔的,她曾經飽經折磨,現在更需要自己給予她的溫暖、關愛與嗬護。韓景軒緊緊抱住她,輕聲問道:“有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實話回答我。”
“什麼?”
“剛剛有沒有弄疼你?”
“沒有。”
韓景軒俯身看她,執拗地問道:“真的沒有?”
沈月眉微笑了笑,把頭又搖了搖。
她此刻的內心踏實而平靜,她把過去的瘡疤重新揭開,有一個她從未對任何人包括自己母親啟齒的秘密,她悉數告訴了韓景軒。
不知道韓將軍是不是年輕時過度放縱淘壞了身子,他看似威武強壯,其實經常腰痛頭痛渾身虛無,那件事越來越力不從心,和楊玉璧的新婚之夜,他幾乎剛剛進入她的身體便一瀉千裏,作為男人,他自然急於改變這一現象。沒成想,那晚,他逐出眾人意圖占有沈月眉,卻沒有成功。此後,情況急轉直下,他已經不能人道,這令他更加暴躁。明明是他強占了沈月眉,卻對她生出一股恨意,似乎自己的無能全是拜她所賜。
沈月眉當時隻得十六歲,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隻是,她內心痛恨而厭惡韓傳慶,他靠近她,聞到他身上的煙酒臭氣,她便惡心。然而,更加令她難以忍受的事情還在後麵,當時尚且單純無知的她怎麼都想不到,至今想起來心裏都在罵韓傳慶不要臉。
有些話沈月眉難以啟齒,含糊其辭,但是韓景軒全都明白了,那晚的處女血是真的,他也明白了沈月眉劇烈的反應從何而來。
從進入韓府起,每一次韓將軍進入沈月眉的睡房,半夜裏她總會起來洗澡。久經風月場的韓景軒自然明白,韓將軍對她做了什麼,也明白了沈月眉為什麼會一直刷牙直把牙床刷破,為什麼一遍又一遍洗手洗到幾乎脫皮,為什麼洗澡要用那麼久。韓將軍魯鈍,自然不明白,像沈月眉這樣讀過書的女孩,生活中的困苦可以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卻難以承擔。韓將軍玩弄的是她的身體,可那種被褻瀆的精神上的痛苦才更加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