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花遠之求(1 / 2)

顧恩銘正拉著沈子清說自己的那隻叫將軍的百靈如何威武,將那些鳥叫得不敢鳴叫。譚政此時終於注意到了花遠,隨口問道:“剛才倒沒見過你,是小沈的家裏人吧。”

花遠心中狂喜,但麵上地沒有表現出來,恭敬地答道:“譚老,我叫花遠,是小雨的哥哥。”

譚政道:“原來是花靖和的兒子,你父親還好吧。”譚政與花父算是點頭之交,如果不是花雨和譚青青要好,譚政也不會知道花靖和這個排名靠後已經退休的副市長。

花遠道:“父親還好。”花遠一邊小心答複著譚政問話,一邊想著如何能“不經意”把自己的在農業局工作透露出來。

譚政卻不再發話,花遠自然也就找不到同譚政說話的理由。自己又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適得其反。

花遠如此處心積慮,自然不是沒有原因,花遠本身就是一個極有城府之人,雖說仕圖受挫,卻無時不刻都在尋找機會,想要機會當然是要從了解領導入手,第一副市長戴敬國恰好是譚政的妻弟,花遠當然不認為自己能通過譚政搭上戴敬國,譚政是花遠需要仰望的人物,花遠隻求在譚政這裏有個印象,以後這老頭子同戴敬國聊句天不經意提起自己,如此而已,剩下的事,花遠卻已想好的,有了計劃。

花遠眼前見到的這一切,足以讓花遠做許多文章,副市長顧允誠的老爹顧恩銘、副市長戴敬國的姐夫譚政、空降市長於則誠的女兒於小歌聚在一起談笑甚歡,這會給人一種什麼樣的聯想,市委書記李真生若是知道怕是會寢食不安了。而自己適逢其會,說自己和這些人沒有關係,別人根本不會相信,這些已足夠。

……

沈子清早將花遠的一切動作看在眼中,猜不出花遠心中所想,但沈子清見花雨連連看了幾眼花遠,就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沈子清不了解花遠,但卻同花雨心有靈犀,花雨怕是看出了哥哥的異常舉動。

沈子清心念一轉,重新接上了譚政和花遠的話茬,道:“原來譚爺爺跟花伯父是舊識,本來還想求您照看我這個大哥呢,既然是你跟花伯父是舊識,我這個人情就省下了。”沈子清說話的時候像占了一個大便宜一般,花遠被沈子清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弄得心潮起伏,沈子清這是在為自己創造機會啊。

譚政心罵這小子奸猾,明明是要自己看顧花遠,還想不落得人情。不過現在是他看沈子清正順眼的時候,倒也不以為意,反而笑罵沈子清道:

“你個小子腦子‘虎’住了,有老顧這尊大佛不拜,拜我這個小蝦米,老顧隨便發句話,頂得上我說一百句。”譚政不無側敲一下沈子清與顧恩銘關係的想法,把話題輕飄飄轉向了別處,花遠的心卻有些失落起來。

沈子清笑著看了一眼顧恩銘道:“這個老頭我跟他聊聊養鳥喂鳥的閑事兒還行,正經兒點的事兒,還是跟譚爺爺聊著放心一些。”

顧恩銘大為光火:“你這小混蛋敢罵我沒正經事兒嗎?”

沈子清微笑道:“你見過哪個幹正經事兒的人天天勾三搭四,提個鳥籠天天瞎晃的,要我看你年輕時肯定是個花花公子。”

眾人不由被沈子清的話莞爾,譚政也跟著幫腔道:“嗯,此言不虛,這老兒好興致啊。”譚政話間酸溜溜的,想想自己終日為商牘所苦,倒是妒忌顧恩銘的清閑。

顧恩銘搖頭道:“俱是俗人啊。”說著二郎腿一翹,道:“老譚,沒想到你已土埋脖梗的人,今時今日仍是看不穿啊。”

譚政不由一怔,表情卻嚴肅起來,“請老顧你指點。”

“指點卻是談不上,你看我終日玩花遛鳥,卻不知今日之果,是我放下畢生所得而來,我能放下,所以今日海闊天空,我這一退卻又發現所得更多。”顧恩銘說著,頓了一頓,又道:“你已土沒頭頂,卻還要伸出手來,假裝詐屍,不肯放下?”

眾人覺得譚政說得好笑,但卻沒人敢笑。譚政卻因為顧恩銘的話如遭雷轟,回不過神來。

所有成功之人,大都心存執念,這執念越聚越強,往往催人直奔巔峰,卻也因為這執念留在巔峰,這就是高處不勝寒了。譚政畢生坎坷,唯一的兒子都沒有保住,隻靠一股執念,斬仇奪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若是沒這股執念,斷不會有今日的成就,卻從沒有想過放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