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嬤嬤畢竟是越嬤嬤,是做過正宗六百年鬼王的老鬼。 Ww W COM
從生人識海裏拘魄這種事,於九叔而言是極其麻煩的事情,可對她而言,卻簡直就像是手到擒來那麼簡單。
當羅梓換好衣物從閣裏出來的時候,文才的七魄早已經安安穩穩地呆在酒壇子裏不短時間了。
文才出來後,任婷婷自然也恢複正常,昏睡中的姑奶奶可愛的臉蛋迅紅潤起來,呼吸和脈搏都漸漸強勁,九叔見此,出於安全,還是按了按任婷婷的脈,才對任老爺了“任姐醒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的準話,之後,老早在越嬤嬤來的時候就感到慎得慌的任老爺千恩萬謝地抱著女兒,跑了。
連早餐都沒敢吃。
對了,起早飯,羅梓開始分到的豆漿油條,早就被越嬤嬤身邊服侍的太監方子給偷偷摸摸地給扔了,羅梓出來後,沒有找到,隻以為是冷了,所以越嬤嬤做主讓給扔了,沒有在意地走進了正廳。
沒現邊兒上方子閃爍著眸子。
方子不敢話,這要是讓陛下知道是自己自作主張,即使沒什麼大不了的,陛下也得剝了自己一層皮不可——這孩子常年在越嬤嬤身邊伺候,自然是見識過皇帝的yin威和手段,特別是皇帝“病情”加重的那幾年,方子幾乎就是被越嬤嬤每提醒著的,不要出現在陛下的麵前。
可憐的孩子。
可是羅梓現在自然是“病”好了。
羅梓穿著月牙白、紋著淡青色錦邊、繡水墨花紋團簇的對襟長袍,梳起了自從到了九叔門下就由於沒有人服侍,而再也沒梳過的“冠”,腰間玉帶上束了一枚帝王翡翠雕刻的麒麟玉佩,踏著紋銀色應龍邊的白底長靴,走到了正在祖宗靈位前安置,裝著文才七魄的酒壇子的九叔的麵前。
九叔是吃陰陽風水這門飯的降魔道長,自然也看過、開過、移過不少的墓棺,練出了一雙辨別死人年代、身份、實力的好眼睛,但是即使如此,九叔也做不到透視過羅梓長長衣擺下,與靴子顏色幾乎混為一致的應龍圖案來。
“阿……”九叔見羅梓來了,抬起手來正準備些什麼。
就被在一旁等候著的越嬤嬤給打斷了:“少爺。”
越嬤嬤給羅梓行禮:“快過辰時五刻(八點一十五)了,您是否要用早膳?”
噎得九叔啊真是!
九叔看著越嬤嬤心中很是無奈,一眉道長不知道自己是產生了錯覺還是做錯了什麼,亦或者到底是哪裏惹著了這個實力強大的老太太,自從見麵的第一刻起,這個老太太就一直在隱隱和他作對,雖然也算不上是為難,但是也確實是讓他堵得慌。
九叔沒有產生錯覺,也沒有猜錯,越嬤嬤確實對他有很大的意見。
在這就不得不了,越嬤嬤是允焐的貼身嬤嬤兼——教養嬤嬤——可是九叔隻用了兩年,就把她手把手教授了十多年、一直引以為傲的“標準皇家帝王”給帶壞成了市井子……
就好像自己從養到大的好孩子,隻是獨自離開身邊幾年,就成了吃喝嫖賭無所不知的混混,放在誰的身上,起碼也得把那個把自己孩子帶壞的人給臭罵三三夜吧?下手狠的,叫人打殘他都不為過!完了還得扯著孩子的耳朵擲地有聲地告誡:“以後別再和這種人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