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立馬連連點頭,笑的很燦爛。
接著卻聽見九叔道:“怕丟師傅的臉哪,你甭去了!”
九叔完就走。
隻留下文才一臉“啊?”的懵逼表情,想追上去跟師傅再,卻又不敢,於是就在原地焦急地跺腳,最後見師傅的身影越來越遠,隻好沮喪地垂頭喪氣。
文才卻不知道,九叔才走了沒幾步,正直的一字眉微微疑惑地皺了起來,然後就聽見九叔喃喃自語道:“我也沒喝過外國茶……”
“萬一出洋相多丟人哪!”
“不行!還是照舊帶著文才去——萬一有什麼還可以讓他先上!”
九叔這樣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突然臉色一堅定下來,頭也不回,像是知道文才沒走一樣,一副高人模樣地高喊道:“文才——!”
“誒!”
果然文才沒走,還在原地,隻見文才聽見九叔喊他,高興地一躍三丈,從人群中跳出半個身子來,就忙不迭地朝著九叔跑去,便跑還不忘便喊:“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啊!”
文才氣喘籲籲地跑來,還忍住高興地問道:“師傅你叫我啊?!”
然後就見九叔低著頭衝他還有模有樣地細語道:“我看你挺懂事的,師傅就帶你去見識見識怎麼喝外國茶!”
“好啊!好啊!”
不知不覺被九叔賣了的文才還忙不迭的,生怕九叔反悔似得點頭著“好啊好啊”。
就見九叔展開了一個笑容,抬手攬著了文才的肩膀:“走吧!”
文才這傻孩子,還絲毫不覺地嘿嘿笑著,心道:終於能和師傅一起去喝外國茶了!
早晨的集市,人流湧動,九叔師徒兩個在人群的正中間朝著茶餐廳正走去,卻在不足十米遠的後方,兩個人也在走著。
前麵那個,外麵套了一件俄國產的灰色羊毛呢子大衣,腳上蹬著一雙深棕色的英倫皮鞋,大衣是扣起來的,所以看不出裏麵穿了什麼衣服,但是看那露出了褲腿的褲子,想來也就是一件棕色西裝吧。
他手腕上戴著這季度最新一款的香港恒生百貨進口的路易十六名表,表盤邊緣刻著一行看不懂的哥特式英文,譯為:“永恒即吾生。”
那男人身後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名男人,個子雖矮了些,但是在這人群中卻也算是高個子,穿著黑色斜線條的側扣西裝,黑色皮鞋,黑色帽子,倒是沒穿外套,神色焦急,追在那男人身後細聲急急忙忙地些什麼。
到這裏,不得不解釋一句,現在雖不是炎熱的夏日,但也卻快入秋了,入秋隻是有些清涼的氣,那男人卻還要在外頭套一件羊毛呢子大衣——
路人們紛紛側目。
“少爺,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快些回去嗎?為何還要到這裏來?”
身後的劉敦劉千戶急得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今早剛接到陛下,就立馬馬不停蹄地離開了素潭林,他心中獵喜,本以為能徑直回宮的,卻沒想到中途趕了半個時辰的路了,陛下居然還停下來!
真是莫名其妙啊!
“好了好了!莫要多!”
前麵的男人抬起頭來不耐煩道,他這一抬頭,頓時就將帽子下遮住的人臉給露了出來,隻見斧刻雕琢的俊臉上五官出挑,劍眉星目,可卻生的一雙桃花眼型顧盼生情,挺直的鼻梁,但下方那涼薄的唇瓣卻抿成筆直的一條剛線,平添嚴肅,他微微皺眉,那雙本該含情的眸子此刻卻盡是不耐。
劉敦立時就低下頭來不敢搭話了,他想起了自家陛下這張溫潤迷人的皮囊下,曾有的往日裏的殘暴與猙獰——
他可不想和當初那個作死的王羽一般下場!
羅梓見臣子劉敦這與往日出名的“撲克臉”形象,全然不同的慌張與畏敬,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他臉色沉了下來,泠然道:“我去前方茶樓歇歇腳,用些點心,待會兒就走。”
完,就不等劉敦回應,抬腳追著九叔他們走去的方向去了。
劉敦心有餘悸,卻不多想,隻當是陛下興起,無奈,隻好朝著周圍擺擺手,又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茶樓招牌,做了一個“六”的手勢,又用食指指了指,放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