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猴子已劃著漁船去而複返,五音、武夫都是翻身而上,又將秦百川從江水裏撈了進來。這般季節就算穿著棉襖都覺得江風刺骨,更何況泡了一下江水?五音、武夫、猴子倒是還好,畢竟有功夫在身,秦百川卻差了太多,渾身都在打著冷顫。
將自己的衣服胡亂的穿上,武夫也將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秦百川趴在船邊看著水流動向,指著與百花工坊相反的方向,道:“猴子,往那邊走!”
“我來。”論靈活,猴子在三人當中當屬最快,可論體力,武夫第一無疑。從猴子手裏接過船槳,武夫甩開臂膀,一葉孤舟便在江水中飛竄。
五音腦子比另外兩人靈活,站在秦百川的身旁,低聲道:“先生,我見方才的密道之中散落著繩子,胡伯又身中一劍,可是被人扔在江中,陰差陽錯被江水卷入了密道。”
“有可能。”擔驚受怕一整晚的秦百川總算有了一個商量的人:“我沿著江水的流向追過去,能否找到胡伯被拋江之地?”
五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希望是有,不過沒那麼簡單。”
秦百川不言,五音分析道:“從胡伯身上的傷口來看,被拋入江中至少也是半個時辰甚至更早,我們走與水流相反的方向固然沒錯,可排除江水變化不說,就說這半個時辰,那拋屍人是逆流而上,還是順流而走都不得而知,又去哪裏追?”
“你有更好的辦法?”五音說的這些秦百川又如何不知,他沉聲反問。
“沒有。”五音搖頭,道:“從目前所掌握的各種信息來看,這是唯一的線索。咱們沿途追下,將胡伯落水的時辰設定在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間,船速盡量與江水順流衝刷速度一般,如此便能找到胡伯落水的大致位置。到了地方之後,咱們再擴大搜索範圍,說不定在窮山惡水當中能發現端倪。”
秦百川點頭,對五音豎起了大拇指。
“我隻是將先生的打算說出來罷了。”秦百川有嘉許的意思,五音淡然擺手:“猴子前來望江樓報信,我們一同去過瞿家老宅,中途還遭遇了幾個殺手……若不是猴子講述,我們打破腦袋也想不到蛇組竟是主母的勢力。”
“蛇組有什麼動向?”瞿溪下落不明,胡伯現在生死不知,蛇組上下估計也要亂成一團。
“蛇組跟我們一起來的百花工坊。”五音解釋道:“似乎蛇組中人還不知道主母和先生的關係,我邀請他們一起跟先生見麵再商量對策,可是被他們拒絕了。”
“先生,蛇組當中也有高手。”猴子在一旁解釋道:“那個操蛋掌櫃到達百花工坊後,得知這是主母最後出現的地方,他便在地上仔細分辨了車轍,在我們下密道的時候,他們應該也已經出發。”
“這樣也好,兩組同時行動,也不至於都走到死胡同。”蛇組沒跟自己攪和在一起,那便是多了一分希望,秦百川歎口氣,忽又問道:“是否通知媛媛幫著搜尋?”
“先生有所不知。”猴子沒說話,五音接口道:“柳小姐下午的時候接到師傅的信箋,已經趕回丘山。”
“媛媛不在江陵?”秦百川心裏一沉。
“嗯。”五音應道:“柳小姐雖是首領,但丘山軍真正的話語人是她的師傅,柳化生柳老前輩,柳老前輩對柳小姐有養育之恩,所以每年臨近年關,柳小姐都會早早回去。今年望江樓重新開業,柳小姐倒是打算年後再說,可柳老爺子來信,柳小姐也不好忤逆。”
“那現在丘山軍誰做主?王大力?”秦百川皺眉,可卻毫無辦法。
“王大力跟著柳小姐一起走的,她離開這幾天,由牛遠暫時代管丘山軍內外事務。”五音道:“我們在丘山軍的時間不短,那牛遠似乎跟先生有些矛盾……因此,猴子要請丘山軍的人幫忙,被我攔下。”
說著,五音看了秦百川一眼,道:“先生,雖臨近年關,丘山軍內外防禦鬆懈,可現在沿海軍和黑虎山征戰不休,丘山軍不可能放鬆警惕,而主母在江陵地界無故消失,丘山軍竟沒有半點消息……你不覺得事情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