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三個人囂張的來到丘山,又灰頭土臉的離開,丘山後營陷入了絕對的寂靜當中。唯有柳媛媛臉上帶著強烈的笑意,深情款款的拉住秦百川的手:“痛快,實在是痛快!先生,媛媛真恨不能馬上嫁給你,給你生幾個娃娃!”
“胡鬧!”這等不知廉恥的話也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柳化生臉色更是難看,厲聲斥退閑雜人等,房間中便隻剩下秦百川、丁三石、譚教頭、柳媛媛以及丘老幾人之後,柳化生凝重的道:“秦百川,蓄意破壞小王爺與媛媛婚事,又將丘山推送至風口浪尖之下,你到底是何居心?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管你是不是呂士高的人,老夫都要將你拿下,送去武王府賠罪!”
秦百川臉上露出無比的歉意,但心裏卻是暗中冷笑,他在作出這些舉動之前倒是說了是自己跟兆王孫的私人恩怨,可事情發生在丘山,柳化生又怎麼可能脫開關係?現在形勢十分明顯,就算柳化生綁了自己送到武王府,雙方既有了隔閡,武王又豈能不予報複?秦百川這番做法,無疑是丘山置於了武王的對立麵。
這些心思隻能放在心裏,秦百川不會傻到和盤托出,躬身賠罪道:“柳老爺子,柳夫人,我也沒想到那小王爺竟是被逼無賴之徒,明明說好是私人恩怨,他偏偏又要改口,將丘山牽扯進來……秦某的確考慮不周。”
“你一句‘考慮不周’便想將事情一筆勾銷,哪裏有這等好事!”柳化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以下犯上,打得又是當朝武王的子嗣,這件事若是被武王知曉,別說是你秦百川,丘山上下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柳老爺子,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責怪我家先生也是無用。”丁三石在一旁挺身而出:“先行動手的是丁某,武王真要追究,丁某這顆人頭先給他。”
“要說先動手的,是我。”譚教頭也從丘老的身後走了出來:“丁大哥,你可別想一個人獨吞了功勞,早在門口的時候,譚某便出手教訓了那兩個護衛。如果武王想要腦袋,譚某這顆也送給他。”
“嘎?”柳化生、柳夫人,甚至一直抱著看好戲心態的丘老都是蛋疼奶酸的咧嘴,放在別人身上這是罪大惡極的重罪,避之唯恐不及,可秦百川這倆手下竟還有些邀功的意思?
“放肆!此事既牽連到丘山,你們兩個的腦袋,如何能夠平息事端!”柳化生狠狠咬牙,早知道秦百川會這麼做,那還不如將他們軟禁起來,讓媛媛跟兆王孫生米煮成熟飯再說!現在好了,兆王孫沒來丘山之前,柳化生是騎虎難下,此時便是坐在了針尖麥芒之上!
“他們那兩顆腦袋不夠,再加上秦某這顆,不知道老爺子能否滿意?”打是打過癮了,可秦百川也意識到自己今天行事頗有些莽撞,柳老爺子既有追究責任的意思,那事情是他做的,秦百川也不可能退縮:“柳老爺子若是擔心,便給武王去一封書信,便將一切責任都歸咎到秦某身上。”
“就算你不提醒,老夫也會這麼做!”柳化生從牙縫裏說道。
秦百川絲毫不以為意,點頭道:“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某不妨明說,經此一事,媛媛與兆王孫的婚事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繼續,武王諒解丘山倒是還好,若是不諒解,到時候發兵丘山,老爺子也要早作準備。”
“秦百川,有什麼話便直說,不須在這拐彎抹角。”與柳化生的態度不同,柳夫人雖然也覺得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不過感覺卻也很是痛快。聯想到秦百川不是有勇無謀之人,她索性把話說的更加直白。
“兩句話,第一,將丘山管轄權還給媛媛。不管老爺子承不承認,媛媛在丘山軍的威望遠高於牛遠,若是武王真要發兵,媛媛統領丘山便能降低丘山的損失。”秦百川果斷開口:“這丘山似乎也待不下去了,留下農耕的老弱病殘繼續駐守,出於老爺子安危考慮,不如前往江陵主城。”
“老爺子先別著急拒絕,皇上下令以江陵作為試點推行新政法令,有呂大人親自坐鎮,便可以說江陵現在是‘國中之國’,由呂大人統領一切政務。武王在大頌權勢熏天也不錯,可真要到江陵找老爺子你的麻煩,他也須要考慮呂大人是否答應!”秦百川笑道:“老爺子對呂大人、皇上或許頗有微詞,但秦某想說的是,老爺子是大頌百姓,既是百姓,他呂士高吃朝廷飯,便有守護之責,這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柳化生沉默不語,柳夫人卻是連連點頭,丘山雖然是柳化生的總部,可這裏其實沒多少人,除了有些故土難離的感情之外,倒也沒什麼舍不得。武王再怎麼惱火,可也不至於對留守的老弱病殘下手吧?畢竟他是王,不是匪。再一方麵,丘山軍分布在江陵以及周邊城鎮,本來就是為了躲避朝廷的注意,采用了化整為零的戰略,而此時這種戰略也是基本斷絕了武王一舉全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