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冷冷的看了於輕舞一眼,換成以前他們是朋友關係,於輕舞打擊自己幾句也沒什麼,就算於輕舞加入蛇組,秦百川也沒把她當成下屬看待,可現在都已是這般情況,她還在這冷嘲熱諷,多少讓秦百川有些動怒。感受到秦百川目光當中的寒意,於輕舞咬著嘴唇,倒是沒說話。
“若是讓咱們的人跟對方發生衝突,那就是提前暴露了我的底牌。今天倒是能夠化險為夷,可那樣的話,除非將所有人都殺了,否則隻要有一條漏網之魚,黑虎山便會洞悉咱們的實力,早作準備。”秦百川搖頭,哼道:“如果是徐桂林的人倒是不打緊,他想要抓我,倒不會有性命之虞。”
“明白。”猴子低低的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拉開窗戶,隨手將一把凳子扔了出去,耳畔隻聽破空聲響,一支打著旋的羽箭凶狠的射在了凳麵上,露出幽幽的一段鋒芒。猴子苦笑道:“先生,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隻怕憑我和於小姐,萬難殺出一條血路。”
“別急。”越是這種事情越是應該冷靜,既然走不掉秦百川索性居中而坐,頗有些泰山崩而色不變的意思:“咱們就在這裏等正主,先摸清對方的意圖……猴子,你給咱們人傳令,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是。”猴子從身上摸出一個哨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幾聲,沒一會,外麵便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回應。這個通傳信息的辦法是計無策想出來,秦百川製定的手勢、旗語雖然都很完備,但獲得命令的方式卻必須要通過視覺,這哨聲傳令倒是能彌補秦百川留下的空白。
“先生,”猴子麵帶古怪,沉聲道:“客棧周圍有九個對方的人,徐桂林則是帶著近百人包圍了這家客棧,咱們的人讓先生稍安勿躁,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咱們手裏,他們也發出消息,附近蛇組的人正在趕來增援。隻是……”
猴子沉吟了一下,繼續道:“隻是徐桂林那頭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張廣利、胡翔也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穿著鬥篷、戴著麵具的男子……我們的人正在監視,還不知對方的意圖。”
“意圖還不明顯?”於輕舞咬牙道:“德生公對李明秀悍然出手,李明秀消失在安陽,他的那些隨從死的死,散的散,後來黑虎山進攻沿海軍,僅存的這三人自然要去抱黑虎山的臭腳!不用想,那個戴麵具的男子必然是黑虎山來人,至於目的……哼,秦大先生,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秦百川沒有言語,於輕舞的推斷並不是沒有道理,無論他如何謹慎,可來到安陽的事情想必還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去,安陽大部分都是黑虎山的地盤,人家前來報仇也再合理不過。
隻是……秦百川還有一個疑問,跟黑虎山既然都已經是解不開的仇恨,那人還穿什麼鬥篷,戴什麼麵具?難道是……黑虎山知道自己有朝廷勢力,掩耳盜鈴嗎?微搖了搖頭,這個理由不太充分,反正知道自己的人馬已經暗中聚集,秦百川更是放下心,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那一步,那就痛痛快快打一場算了。
秦百川在一樓端坐不語,客棧其他客人、掌櫃見到這架勢也意識到要發生大事,一個個偷偷溜上樓,膽子小的緊緊關閉房門藏在床底下,膽子大的則是故意留了一條門縫,注意著樓下的一舉一動。
猴子和於輕舞神色凝重,從未經曆過這種事的何梅萬分慌亂,從猴子跟秦百川的問答當中,她幾乎可以確定,她們現在分明就是在這等死!就算秦百川還有安排,真的來得及嗎?何梅緊張地渾身顫抖,恍惚間,感覺屁股被人拍了一巴掌,她急忙抬頭,卻看到秦百川衝她微微一笑。
何梅臉上一紅,急忙低下頭去。在她想來,秦百川也不懂武功,甚至比她的處境更加危險,可他從始至終臉上神色不變,這份淡定自若的態度,跟自己的夫君比起來也不差吧?何梅慌亂的心思漸漸平複,呆呆的看著秦百川的側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客棧那讓人窒息的壓抑也越來越濃,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在窗戶旁邊監視的猴子悄聲道:“先生,他們到了……為首的四個人,左起第一個四十左右,麵白無須,第二個三十左右,麵黑厚唇,第三個便是鬥篷麵具,第四個年齡二十多歲,眼小無神。”
“除了那鬥篷麵具,第一個是張廣利,第二個便是徐桂林,第三個是胡翔。”平靜下來的何梅說道:“這三個人都是李明秀介紹加入沿海軍,亡夫在世的時候,他們還未展露頭角,不過聽說這三個人各有手段,倒也不能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