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峻嶸永遠都是這樣意簡言駭,縱有千般情萬般意,也沒學會怎麼去表達。
再者說了,溫情擺明了對他是一萬個抗拒,他倒是想溫柔來著,可再熱的心腸碰上一付冷麵孔,也生生打了折扣,百句話隻剩下了半句。
溫情在電話裏依然固執,她一再地向他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快還給他那筆錢的。
葉峻嶸不由得笑了,這兩兄妹,倒是玩得挺嗨,一個拚命想要還錢,一個拚命想要躲債。
不過,不管他們思想有多麼不統一,這筆錢是必須還了。除非……
“除非怎麼樣?”溫默握著話筒,語調沉穩不出波瀾,葉峻嶸卻還是聽出了那麼一絲緊張。
大約現在正是溫默手頭經濟最為緊張的時候,一方麵投資的項目已經開始了運作,各個環節都需要投錢進去,另一方麵向葉氏借的錢,當時雖然沒有說多久還,可是這陡然向他討要的話,他還確實吃不消。
再加上股市那頭動蕩不安,盡管他掌控了最多的股份,如果加上溫情手裏的那8%的話,就持有51%的股份,動搖不了他對公司的管理權。可誰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變故呢?
每一件事情都象一件負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稍有差池就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他沒有想到經營一家公司竟然會這樣的難,難免心氣神就穩定不下來了。
相比溫默,葉峻嶸卻顯得得心應手一些,不僅公司所有的業績在他上任連番了幾番,就連國際梟雄楚老大也知道了他的名號,接連地公開場合對他表示認可。
葉老爺子一高興,就將整個公司交給他,自己雲遊四海去了。
身為同窗好友,同時開始管理公司,如今卻是完全不同的結局,讓一貫爭強好勝的溫默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現如今受製於人,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說吧,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 ,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葉峻嶸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打電話給自己,先前他還估算著至少他可以堅持一個星期。
可沒過三天,他就給自己打電話了,雖然語氣還是強硬,但這並不能掩飾他的慌張。
葉峻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緊不慢,在商場打滾了一段時間,他知道什麼時候該以退為進,什麼時候該調調對方的味口。
果然,溫默被他的從容不迫搞得更加氣急敗壞:“姓葉的,你他媽的有屁快放。”
“別那麼大火氣啊。”葉峻嶸在話筒裏笑了起來,嘴唇立體飽滿,光線之下,唇下有一道窄窄的陰影,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便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分明是豁達不羈的語調,嘴角卻透露出一絲絲的堅決:“溫默,要想不讓葉氏討債,其實很容易的,你也知道,現在是我在主事。”
溫默沒有接腔,他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越是沉不住氣,就越是讓自己顯得被動。葉峻嶸之所以這樣做,也絕對不會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做為商人,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隻是不知道他這一次要的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你將公司還給溫情,並且保證不會將溫氏企業易名。”
葉峻嶸終於說出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自從那天他到溫氏企業,看到溫默對溫情的態度,看到溫情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還不思自救的時候,他就決定,一定要替溫情保住公司。
哪怕不被理解,或者必要時采取一些手段,他也要做到這一點。
他的這一個要求,無疑是踩住了溫默的尾巴。要知道這些年他之所以一直潛伏在溫家,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將溫氏更名為陳氏,自己名符其實地坐上第一把交椅。
想起那天溫情隻是走進去了一下會議室,就有不少人臨陣倒戈,竟然當著自己的麵請求溫情回公司主持大局。說到底,他們內心還是看不起自己。
溫默的臉色由青變白,又變白再紅,最後演變成包公一般的黑色,烏壓壓地暴雨眼看就要落了下來。
葉峻嶸臨了還不忘狠狠補上最後一刀:“溫默,你好好想想,這些東西原本就不是你的,何必要占為己有,再者說了,你若真有本事,自己自創門戶,也不一定不會超出溫氏。總之,有我在,溫氏是不會被你給毀了的。”
“你以為,溫情會相信你嗎?”溫默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才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葉峻嶸顯然沒有想到這一茬,他辛辛苦苦地為溫情守住他爸爸的產業,她怎麼會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