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抱著孩子,看著他粉雕玉琢的模樣,惹人喜愛極了。
隻可惜,這孩子生下來便沒有了媽媽。
想到夏雪然,溫情的心便仿佛刀割一般難受。
往日她的一顰一笑還曆曆在目,而如今,竟然已經與她陰陽相隔了。溫情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個人,說沒有就沒有了。
生命有的時候真的是很脆弱的東西,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事故,便會讓它從這個人世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情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前方坐在酒桌上喝得醉生夢死的葉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這樣的情況,已經整整持續三天了。
她和沈則一還有陳徹三個人,試過了無數種方法企圖讓葉霖從這個狀態中醒過來,卻一一被打敗。就連頭腦最聰明、鬼主意特別多的陳徹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去部隊裏給葉隊請一段時間的假,至於批多少,我回來再和溫情姐姐你說。”陳徹走之前,對溫情說道。
溫情點了點頭,感激地朝陳徹說了聲“謝謝”,如果不是陳徹,葉霖也無法這麼快就脫身,也無法讓嫂子在臨死之前見到他的最後一麵了。
陳徹隻是擺了擺手,緊緊抿著嘴唇,一圈紅了的眼眶讓給人有些動容。“可是我還是恨自己,沒能早些將葉隊給救回來,不然的話嫂子和葉霖也不會陰陽相隔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因為他怕溫情看到,自己眼中的淚。而沈則一看到這個情況,也和溫情打了一聲招呼便跟隨著沈則一一起離開了。
本來顯得有些擁擠的房子此刻瞬間冷清了下來。隻剩下趴在桌上抱著酒瓶不願意放的葉霖和溫情兩個人,還有剛剛已經睡著的雪落寶寶。
溫情看著搖籃裏睡得異常安穩的寶寶,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戳了戳寶寶那粉嘟嘟的臉蛋,細滑的觸感讓溫情感到十分有趣。
剛生下來的寶寶,竟然是皺巴巴的一團,還這麼小。可是再過個幾年,就慢慢長大了。生命,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啊。
“雪落呀雪落,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寶寶呀。”溫情一邊逗弄著他,一邊對他說著。雖然知道他聽不懂,可是不自覺地,看著這可愛的小寶寶,溫情著實喜歡得緊。
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本來睡著的小寶寶突然睜開了他的小眼睛,也不哭不鬧,隻是眨巴著他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直盯著溫情看著,不多會兒,還咧開了他的小嘴巴笑。
溫情本來因為夏雪然的死而感到陰鬱的天氣此刻在小寶寶的笑臉下,一下子晴朗了不少。
“雪然,雪然,你不要離開我!”突然,本來趴在桌上睡著的葉霖突然一下子迸發出了一陣哭聲,嚇了溫情一大跳。
她的身子因為葉霖突然的吼聲猛地一顫抖,可見她被嚇得不輕。而搖籃裏的寶寶就更不用說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哇哇大哭了起來。
溫情連忙從搖籃裏抱起了雪落寶寶,一邊拍打一邊兩邊搖晃著他,“乖乖,乖雪落,不哭了哦。乖。”好不容易將雪落寶寶哄得不哭了之後,將睡著的他給帶上了樓,這才出來看看葉霖的情況。
客廳中,醉醺醺的葉霖正在冰箱中翻找著東西,嘴裏還喃喃地說道,“酒呢?我買的酒怎麼都沒有看見了呢?”
溫情瞬間冷卻起了麵龐,一張絕美的容顏此刻卻因為生氣而顯得寒霜滿布,她一把將葉霖從冰箱門前推開,“啪”的一聲重重關上了冰箱。
葉霖因為醉酒的原因,被溫情這猛地一推而重心不穩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醉醺醺地想要爬起來,搖著頭晃著腦的樣子此刻顯得滑稽極了。他一手抱著一個空酒瓶,一隻手還用力地想要從地上爬起去,卻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
若是有人看見,這就是平常那英姿颯爽、英勇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特種兵最精銳部隊的隊長葉霖的話,一定沒有人相信。
因為這躺在地上一副醉醺醺模樣的人,分明就是街頭常見的醉漢罷了。哪裏還有半點軍人的模樣?
溫情痛心疾首地看著這在地上想要奮力爬起卻始終爬不起來的葉霖,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是怎樣的心境,是傷心難過還是同情憐憫?
漆黑的夜晚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簾一般,將所與人的喜怒哀樂全部都收攏了進來,也幫助他們藏住了心中的想法。
至少在黑夜中,再狼狽的樣子,都可以有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