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的腳步踱遍整條長街,天空中的星辰也都已經消失。
蹄聲嘚嘚,打破了長街習以為常的節奏,一個身著錦袍的少年下馬,走進李府。
下人把錦衣少年引入會客廳,然後立即去通報,這可是光明衛時孟的兒子時未捷,是大少爺的好友。
少年時未捷待在客廳裏,煩躁地摩挲著茶碗,忽見一人踏著霞光走了進來。
“廣成,你真是一點都不著急,現在才起床。”時未捷站了起來,笑了笑,忽然愣住了,隻見在李廣成身後,緊跟著一個麵向儒雅的中年男人。
“廣成,這位是?”時未捷上下打量,沒有認出來。
“這位是家師。”李廣成打了個哈欠,雙眼通紅,沒睡好的樣子。
“原來是楊宮主。”時未捷躬身行禮,李廣成的師父是南樵山淚琴宮宮主楊壽君,時未捷早有耳聞,今天卻是第一次相見。
楊壽君微笑著還禮,臉色亦有些憔悴。
“我與家師徹夜長談,還未休息。”李廣成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時未捷尷尬一笑,不知道李廣成為何要和楊壽君一起來見自己,想必是極信任此人。他頓了頓,道:“天都已經亮了,有消息麼?”
李廣成搖搖頭,忽然嗤地笑了:“培花女妖玄靈境圓滿,我又贈予她五品靈獸美人蛇以及高階符籙,她要殺死斷雲輕而易舉,你不必擔心。”
“李大少既然不擔心,那徹夜未眠,又是為什麼?”時未捷眯起眼睛,“你要知道,前幾天斷雲可是拿著光明印來光明司喊冤,要不是我父親……”
“我明白。”李廣成揮了揮手,“你我是兄弟,我答應你的自然不會食言,隻要剪除斷氏,把秦斯這個傀儡扶上城主之位,我們得到的還會更多。”
時未捷麵露喜色,嘴角忍不住抖動了幾下,不過他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現在已經不早了,會不會出現意外?”
李廣成皺了皺眉頭,的確,按理說斷雲應該已經身首異處,培花女妖也是時候回來複命,他望了一眼外麵的天空,覺得太過安靜了。
“要不然我去看一看?”時未捷問道。
“沒有必要。”李廣成揮手阻止,“培花女妖個性乖張,不能以常理度之,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那也好。”時未捷坐下,但情緒明顯有些浮躁,事實上是他把自己的父親拉到了李家這一邊,若是斷雲未死並趁機反攻,李家未必會怎麼樣,他們父子倆反而是最危險的。
“反正等著也是等著,我們來談談另外一件事吧。”李廣成忽然微微一笑,看向時未捷。
“什麼事?”時未捷不明所以。
“就是昨天我與師父談了一夜的事情。”李廣成微笑道,“關於一件寶物。”
時未捷聽到“寶物”二字,立即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
……
明禮學院,江離連續第三天缺席。
學生們除了斷雲和秦蘇,都已經到齊,眾人坐在湖畔,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位老人的身上。
老人是明禮學院的院長孫青節,他上了年紀,身材枯瘦,目光渙散,就連走一步看起來都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