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總是分分鍾都妙不可言/
誰都認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激情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莫文蔚《陰天》
杭州是個柔和的城市,柔和的建築,柔和的西湖水,有水的城市,就有無數的故事。
我仰靠在長椅上,把裙角掖了掖,2月的天氣,正是最冷的時候,我穿著單薄的小襖,黑色的長絲襪,瑞瑞和我基本一樣,但是她感覺不到冷,她正在傷心。
“小晴,為什麼男人那麼容易改變呢?還沒有相處多久,就這麼輕易地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怎麼知道?聽別人說,長尾巴的動物都不可靠……”
“猴子就很精明,狐狸很狡猾,蠍子會蟄人……也許真的是呢!”
“可男人沒有尾巴!”
“有,隻是長在前麵了……”我吃吃地笑。
“你個色妞!”瑞瑞敲了一下我的頭,然後把手裏的半罐啤酒仰頭喝幹了,然後百般感觸地說,“男人的尾巴才是最危險的東西……”
我淡淡地默哀,表示自己的認同,我們兩個相視了一秒,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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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你覺得安遠怎麼樣?”瑞瑞問我。
“人很好,就是木訥了一點,像塊千年都沒有腐爛的木頭,他要是這樣下去,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我一聲歎息。
“你們挺好的……”瑞瑞沒頭沒腦地感歎了一句,又打開了一罐啤酒。
西湖麵上吹來一陣冷風,我們兩個又靠得近了一點,午夜兩點,湖邊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陰森森的風吹得人骨頭縫子裏隱隱地疼。
“也許你這麼溫柔的性格,就適合安遠那種呆瓜呢……”瑞瑞遞了一罐啤酒給我,然後跟我幹杯。
“他就是太傻了,有時候我都急得恨不能向他求婚……”話說一半,我忽然想起安遠送給我的項鏈來,於是摸了摸,它戴在我的脖子上,金屬的鏈子顯得特別冰冷。
“別太相信男人了!看我的經曆你還敢談戀愛?”瑞瑞挖苦地笑我。
“安遠和穆海不一樣的,他是很善良的。”我鼓起腮幫子嗬了一口熱氣,然後用手去驅散它們。
“我剛跟你說過,別太相信男人了……”
“那穆海呢?”我忽然話鋒轉了回來,“你相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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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三年前由家人介紹認識的……”瑞瑞用長長的指甲敲打著薄薄的啤酒罐兒。
“這個我知道……就好象我知道你有幾根腿毛。”我嗬嗬笑了。
“可你不知道的更多……”瑞瑞喝了一大口啤酒,“穆海是個非常傳統的男人,塌實穩重,也許,他擁有太多令人羨慕的資本,身邊美女不斷,而且,他非常會關心人,溫柔多情,而且很孩子氣,有一次我發燒,他也不管不顧地跑到我家來,守了我一夜。”
“你就因為這個愛上他的?”我忽然想起安遠懷揣著早點的飯盒在樓下等我的鏡頭來,原來女人都容易被細節打動,愛情,不過是個瞬間感人的遊戲。
“當然不是,當時在我的眼裏,他就像個完美的,童話故事中的王子……”
“童話故事裏不止有王子,也有怪物。”我恨恨地說了句。
“對啊,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常聊的那個話題嗎?關於妖怪的……”
“記得啊,古老的故事,一個漁夫撒網,撈到一個罐子,打開之後呢……”我砰地一聲打開一瓶新的啤酒,就好象打開那個裝著惡魔的罐子,“妖怪就出來了,妖怪對他說,他被裝在裏麵三千年了,他發誓如果第一千年有人救了它,就能得到一個願望……第兩千年救它的,得到三個願望,如果一直等到第三個一千年才救它的人,不但沒有願望,還會被它殺死……我都背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