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巨筆書龍(1 / 3)

曆經短暫卻也漫長的三十分鍾,張來生呈畢生的功夫,使筆下的一條大龍,

一條蘊涵著堅忍不拔、永不言敗的中國龍,躍然在2100平米的白幔上。

龍頭高昂,龍尾飄揚……

公元2007年4月10日,也即農曆二月二十三,河東的名邑聞喜,春和景明,生機盎然。

在明媚的陽光普照之下,聞喜大地八麵來風,和煦融融。隨風起處,垂舞著柳絛飛絲,彌漫著翠柏流芳,天際的輕雲聚散,紫氣氤氳。

聞喜的春風果然與眾不同。

那風,是黃河母親以雷霆萬鈞之勢由北而南劈開晉陝峽穀又舒緩大度地東向豫魯平原湧動時,對她臂彎的河東子民給予的無上饋贈,必然從壺口瀑布浪濤飛濺起的彩虹上徐徐拂過,散播來溫潤和叮嚀,也是從唐代詩人王之渙曾經登臨的鸛雀樓頭掠起,攜帶了“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的畫意詩情。

那風,包容著運城廣袤鹽湖撲鼻的輕馨,也翻開古籍《屍子·仁意》的記載。在四千餘年前的中條山下、鹽湖岸邊,偉大的舜帝極目鹽池豐產,心係子民的經濟命脈,興致勃勃彈起五弦琴,歌以詠頌,於是,河東誕生了中華民族最最古老的詩歌:“南風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春風liu轉,春風婆娑。

聞喜縣的人民廣場彩纛激揚,禮炮轟鳴,那是中央電視台的拍攝現場,央視兩座十五米的升降機、兩條搖臂從不同的角度架設好四台攝像機,鏡頭對準了廣場2500平米紅地毯上鋪設舒展開來的2100平米布幔,對準了場邊一位身著玄色武術練功服、眼前戴著墨鏡、步幅凝重的壯漢。與此同時對準壯漢開啟鏡頭的,還有各路媒體的無數攝像機,無數照相機,在陽光下間或閃過一抹抹的反光。

數萬的各界賓朋和群眾人頭攢動,包括泰國華人青年商會的會長、泰國中文電視台董事長李桂雄先生,包括中國書畫家聯誼會副會長、全國著名書畫家王子忠先生,包括香港武打明星、主演過《上海灘》的吳毅將先生,包括聞喜縣的縣委書記、縣長,包括廣東深圳不遠千裏專程趕來的五十多位企業家、實業家,大家的一雙雙眼睛注視著矚目,等候一個傳奇的時刻,等候一個山西奇人巨筆書龍。

幾分神秘,諸般懸念。

那位即將書龍的壯漢,就是聞喜籍的武林高手、從四次入獄到名滿天下的功夫書法家張來生。

他手攬的筆非同尋常,重達150斤,高有3.4米,筆鋒是河東黃土地的棉紗精紡,筆杆采用中條山的黃銅和黃河流域的楸木鍛裹,透出著令人不可思議的敬意和難以置信的雄渾。就是這麼一支如椽奇筆,三個工匠耗時一年之久精製而成,寓意深長:承厚土的深情,納黃河的膏澤,汲中條的靈氣。

筆舞霄雲,大刀斫陣。

張來生,一個曾經的被懸賞五萬元的通緝嫌犯,一個曾經拖著腳鐐幾乎徘徊到死刑邊緣的囚徒。曾經的傳聞中,據說聞喜小兒聽到他的名字,甚至不敢夜啼;曾經的傳聞中,他白天開武館授徒練武,晚上盜掘古墓,手下的打手也武裝到牙齒,殺氣騰騰……

同樣是這位人物,他多少年闖蕩江湖,弟子三千,義氣幹雲;他曆經坎坷,跌宕半生,苦修書法,自成一體;他有緣檢閱和參觀中國人民解放軍三軍儀仗隊,他有緣跟當年的外交部長李肇星互贈書籍,傳為佳話。

這是一個令許多聞喜人感覺如謎一樣的傳奇人物,而今,他揮動大筆,仍舊令人難以置信地續寫著他的傳奇。

他選擇了農曆二月二十三,聞喜建邑的吉日;他選擇了故鄉聞喜,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就是這一天,遙遠的兩千一百一十八年之前,也就是西漢元鼎六年,漢武帝巡幸緱氏,祭祀後土,途經左邑桐鄉,聞報漢軍征破南越而欣喜萬分,“聞之則喜”,結果左邑桐鄉一朝更名聞喜。悠悠歲月,帝王早已不知何處,但聞喜這個邑名一直叫到了如今。

因此,可以這樣來說,河東是五千年華夏文明的搖籃,舜耕曆山,舜都蒲阪,鹽池南風,汾陰後土,鯀竊息壤,禹治水患……而河東也同樣造就了聞喜深厚的曆史人文底蘊――有道是“人文淵藪,中原文獻,漢武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