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明媚。浪影城北郊。
雲足與惡及雪寶他們如遊魂一般,東逛逛西遊遊,偌大的浪影城百分之五十的地兒被他們光顧過。沿途有不少行人的談話鑽進耳朵,比如浪影城是水派的首城,總部叫——璀璨花苑。水派掌門姓莫名測,為人和藹。此時,他們步行,兩邊是大片的原野,其間點綴色彩繽紛的小花。一陣風吹來,碧波蕩漾,花枝招展。空氣清新,喧囂不在,耳目怡然。
惡,手撫肚子,說:“雲足,我們真的不上館子嗎?”雲足脫口而出:“是的。你一人去招搖過市吧。”惡,擰眉,舉起小拳頭意欲揍他這個呆瓜,又不要他去付飯錢,給他風光還不要。雲足挺胸,指著自己腦袋,道:“來,照這兒打,不使勁是懦夫。”這家夥吃軟不吃硬。惡,噘噘小嘴,一拍巴掌,嘻哈道:“我就是懦夫,你才知道啊?在你麵前做懦夫那是榮幸啊。”然後,他別過臉招引雪寶:“雪寶,你想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嗎?”兩手比劃著。雪寶看看雲足,再看看惡,搖頭說:“不。”惡,大歎一聲:“我會死於營養不良症的。”又說:“雲足,你是怎麼培養雪寶的,忠誠得叫人嫉妒。”雲足微笑,道:“這個話題我愛談。雪寶出生不久便與我生活在一起,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夥伴。”惡,指著自己,追問:“那我呢?”雲足抬眼看天,沉默良久,漫不經心道:“你呀,是戰友,勉強算是親密的戰友,而且非同仇敵愾還看不出來。”瞧他那樣,將自己貶得一錢不值,惡氣壞了,哇哇大叫:“雲足,你想氣死我啊。”忽又哈哈一聲,“我倆是共患難同歡樂的最好的朋友,你不承認也不行啊。”雲足看著他,尋思:“共患難?不過是那五把刀一役。同歡樂?沒見多少,隻見你與我吵吵打打的,哭鼻子抹淚的。”惡,一本正經解說:“這正說時明我的重要性。你想,如果我們不吵吵小架,不打打小仗,這漫長的時間怎麼能過得這樣快。我覺得和你呆在一塊兒不過一會兒,其實已過了十二時辰了呀,快吧?這就是充實,充實總讓漫漫光陰變得短暫。”雲足笑,由衷點頭,道:“不錯。有了你,確是覺得時間在飛逝。”
雲足知道惡是注重享受的,心想也不能太勉強他如自己一般漠視享受。當下飛身而起,四下一掃,目光定在左前方二裏開外,驚歎道:“快看,那片草坪實在漂亮,居然一星半點雜花也無。中心還蹲著一隻超大水晶球,太陽下晶瑩閃爍。嗯,是進食的好地方。”惡,看看,撇撇嘴,極之不屑一顧。雲足拉他,說:“走啦。好男兒應當灑脫不羈,象你這樣處處講究富貴,當真是俗不可耐。”惡,不以為然,一笑了之。誰知,雪寶躥上前,鑽藍眼睛對牢他,由大眼睛眯成月牙兒狀,它在笑。噫!笑得不單純,是譏笑。雲足哈一聲,忙道:“雪寶,快走,有人要發威了。”與雪寶嗖地一聲飛去。惡,怒不可遏,大喝:“好啊,你們倆合起夥來取笑我。看打!”掄起拳頭,身影一晃,追將上去。
草坪,正圓形,置於野草包圍之中,廣闊約百丈,與周圍齊膝長的野草涇渭分明。中心的水晶球足足有七尺高。草坪邊緣豎立一警示白木牌,上書漆黑的大字:此坪七公子專用,擅入者死!
雲足見了這樣一句警語,立時停足不前,為穩妥起見,倒退十多步。雪寶跟他並肩齊進退。惡,笑他:“哈哈,剛才你笑話我,現在輪到我笑你,老天還是很公平的喔。”伸手拉他,“走啦,怕什麼!這種警語隻是危言聳聽罷了,對你這樣的規矩人最有效。”雲足甩脫他,認真道:“這是人家私人專用的,這個去踏踏,那個去踩踩,肯定對草坪有影響。我們都不要進去吧。”惡,不管那許多雜七雜八問題,拉著雲足,命令道:“你給我進來。”雲足揮手抗拒,氣結:“你這個瘋子,我不進去又不關你事。你要進去,沒人攔著你。”雲足抗不過他,雙腳不由自主向前邁進。就在欲進未進之際,聽到一把蒼老的男音大聲道:“不可不可,小哥請留步。”
惡,手鬆了鬆。雲足趁機後躍丈許開外。見一頭發全白的老漢匆匆趕來,氣喘籲籲,背上背著一捆柴,是個樵夫。他將雲足又往後拽了些,很是關切道:“這草坪真不是人人都可進的,那木牌上可寫得清清楚楚呐,小哥你相貌堂堂怎地不識字?”雲足不知說什麼好,隻得點頭,心中將惡詛咒千萬遍。老漢哦一聲,道:“這七公子可是大人物,大家都知道,所以也沒人冒險踏進這草坪。所以,自從有這草坪起至今還無人死過。”老漢一片好心,雲足當然知道。他感謝說:“老伯熱心腸定能長命百歲。老伯,你住哪,我幫你背柴。”老漢擺手道:“小老兒身體還很硬朗,這些幹柴背得動的。”說完,老漢轉身向來路去了,果然,步子輕快,一點不顯龍鍾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