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咦!這不是莫小癡麼?深更半夜跑這兒來有何貴幹?
雲足禮貌道:“原來是莫大公子,請進。”莫小癡冷冷吐出一字:“不。”然後默默地凝視雲足許久,道:“你有什麼能耐要本派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都圍著你轉?”瞧他一副冷態淩人的樣子,來意不善啊。雲足認真道:“我一無是處,誰知道貴派怎麼會對我隆重招待呢?還請莫大公子見告。”哼,認真的態度,嘲諷的說辭。莫小癡道:“看招。”話落,一記直拳如閃電般襲向他的麵門。這一拳搗出去,他就知道雲足有什麼能耐了。他被震飛出去。而雲足動也未動,也未施護身罩。
莫小癡的這一次直拳與初遇雲足時送他的直拳存在天差地別的速度和力量懸殊。上一次他並無傷人之意,隻是討厭他,叫他在眼前消失,是以,拳頭幾乎是溫和的。這一次,他有毀滅他的念頭,是以,拳頭是奪命的。當目睹派中各大高層人士俱都對雲足尊崇奉承時他嫉妒,惱怒。不知道他們都著了什麼魔對一個毛頭小子前倨後恭,讚美連篇?說到這兒,就有些怪他的父親莫測了,他還沒有告知他,雲足身上的潛能確確實實存在著的。莫小癡年少功淺,一點也感應不到雲足的奇罕內力。
內力如一條看不見的彈簧,外力愈是大,反彈力就愈強。雲足體內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力量抵禦外來的侵犯力。莫小癡的武功僅僅稍遜於武純青。按理,雲足應不是莫小癡的對手。因為就在不久前雲足還被武純青整得狼狽不堪。但是,雲足的功力增長極快,任何人都不能比擬。眼下距離與武純青的比鬥已過了十八個時辰。這段時間,他的功力增長如何,已在莫小癡的拳頭上得到證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無時無刻不在增添中。眼下,他有點明白了。
雲足閃身過去一伸手拉住莫小癡。他道:“不要輕易對人揮拳頭。”
莫小癡從鼻中哼一聲,甩掉他的手,一言不發,如主人一樣進入室內,再如主人一樣拖過椅子,傲慢地坐下。他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嘛,不怪不怪。他冷若冰霜。他身上的炫目的火紅長袍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他自身的嚴冷與火紅袍服組合在一起,那種冷意如千年寒冰。雲足見到他三次,每次都是這樣,徹頭徹尾的一個冰男。
“果然有些真本事,不是徒有虛名。”莫小癡落敗依舊麵不改色,保持他慣有的冷峻本色。這是含有妒意的讚語。雲足不響,心想:他生氣也不怪他,突然見到一個不知從哪雜旮旯裏冒出的小子在武功上高過他,心生不快是正常的。莫小癡一拍桌子,道:“站在那兒幹什麼?不知道倒杯茶水招待來賓麼?”惡,大叫:“臭小子不想活了,敢如此對雲足發號施令,本座宰了你!”正欲揮出一記催魂掌。雲足心說:“惡,住手。不就是倒杯茶嘛,無損人格。”他象對待好兄弟一樣,斟一杯碧綠清香的茶,放在莫小癡麵前,微笑道:“請。”
莫小癡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雲足。他說:“喝過茶,我會再跟你過上幾招。”“雲足道:“樂意奉陪。”沉吟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貴派要給我這樣高等的待遇嗎?我非常想知道。”他看著莫小癡,真摯地懇請。莫小癡道:“到時你自會知道。”雲足道:“你親自告訴我不是更好?”莫小癡心中突生感慨:“看樣子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天下豪傑爭奪的對象,作用是被當做無所不克的工具掃蕩天下違己者,他一定很難過吧。”惡,心中驚訝:“這可不能告訴雲足。一切順其自然,該如何便如何。”當下莫小癡隻說:“無可奉告。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一杯茶要多久才能喝完?慢的,可以細品一天。快的,眨下眼皮即報消。莫小癡喝茶的動作很優雅,讓人看他喝一天茶都不會覺得累。他喝得很慢,很靜,很有修養。雲足希望他這杯茶永遠也不要喝完。因為他在喝茶的時候,覆在臉上的寒意有些許消融,似乎是茶的熱度給他身體帶去了熱量。他喜歡品茶。可以看得出。他在品茶時,是不是一切不快的情緒都不複存在了?雲足肘支桌沿,手托腮幫,注視著他,心道:“這個年輕人很有意思,外表冷漠,行為卻光明。發招前先出聲提醒,僅此一點就是磊落好漢。”莫小癡如處無人之境,悠然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