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擊!怒擒色布騰巴勒爾珠!(1 / 3)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以前,學習辛棄疾的這篇《破陣子》的時候,我對於詞中所描述的場麵還有些難以理解。但是現在,當我自己也是身配寶劍,策馬揚鞭,緊隨著軍隊匆匆行進在大草原中的時候,對於這詞中所述卻也能理解了。

戰事催人急。三百騎兵以郭帕伯克為排頭,三五一排,列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胯下戰馬疾馳,腰間寶刀閃爍著絲絲寒意,郭帕將軍身著銀色鎧甲,頭戴紅纓盔,目光如炬地直望向遠方,毫不猶豫的向前奔馳著。我與楚軍師二人在郭帕將軍的身側,駕著“靈兒”、“白靈”一路緊緊跟隨著。

數月的軍營生活,我早已對騎術精通了許多。如今已能夠駕著“靈兒”肆意馳騁,而絲毫沒有懼意了。“靈兒”也早已成為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楚哥哥。”半日來枯燥的行程,緊張的環境,隻有將士們急促的呼吸聲和馬兒“踏踏踏”的疾馳聲,沉悶的氣氛使我的心情也壓抑了起來。

“弟弟,有何事?”楚軍師磁性的聲音頓時使我的內心平複了不少。

“哥哥,這行軍途中也太無聊了,我們騎馬跑了這麼大半天了,大家一直都是默不作聲,隻知道向前趕路,不如我們講點笑話?或者唱點歌怎麼樣?”

“也好,吾等已行進百餘裏,距蒲類海也僅剩半日行程。現日頭西下,是時讓眾將士們歇息了。”還沒等楚軍師回答,聽到聲音的郭帕伯克將軍放慢了騎行的速度,轉過頭來笑著對我說到。

“郭帕將軍真是通情達理的大好人,哈哈。”

“弟弟可真是個鬼靈精。”楚軍師靠近我,小聲說到。

“傳令下去,尋一處隱蔽之所,眾將士安營紮寨,休整戰馬。”

“是!”

於是,浩浩蕩蕩的行軍隊伍偏轉方向,向著一處胡楊林奔去。

“報!此處胡楊環繞,西北視野寬闊,可安營矣。”

“好!令眾將士,原地安營休憩。”

郭帕將軍令聲剛落,隻見隊伍中匆匆跑出幾十位將士,就好像是後勤部隊一般,扛著木杆、帳布、繩索等物品,分散向四周。不一會的功夫,周圍便搭起了百餘間軍帳。其餘將士有的牽著三五匹戰馬,將韁繩分別栓在周圍的胡楊樹幹上;有的從隨軍行囊中拿出了鍋碗瓢盆,找來樹幹、枯葉等材料支起了炊;還有的扛起了長矛,五米左右一人分散開來,將營地圍了起來;剩下的人,也紛紛四散開來尋找自己能做的事……沉悶的軍隊刹那間充滿了人言馬啼。

我與楚軍師二人隨著郭帕將軍進了位於營地中心的一座大帳內。

一進入大帳,郭帕將軍連戰甲都沒換,就匆匆拿出了地形圖,研究了起來。

“吾等所處方位,應為這一代。”郭帕將軍指著巴裏坤關口東南百裏開外的一片綠色部分,說到,“依吾等今日行程,此應為蒲類海南一百五十餘裏外。據今晨令報,吾推測,噶爾丹部日前應距蒲類海關口三百餘裏,吾等明日即可先行進關,靜待噶爾丹之軍。”郭帕將軍雙手撐著桌案麵,喜形於色的說到。

“將軍,”楚軍師上前,站在郭帕將軍身側,“依在下之見,噶爾丹軍此行必重任在身,想必會日夜兼程,將軍切莫輕視之。”

郭帕將軍沉思片刻,道:“楚軍師所言有理。”

“然,將軍此刻可派一精騎,前往蒲類海關營報之,令其緊閉大門,緊守關口。若見噶爾丹之軍,隻需固守,無需討戰。待我軍抵達,再處之。”

“如此也好。”

“將軍,我也有一計。”就在郭帕將軍和楚軍師討論期間,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點子。

“哦?悠軍師請說。”

“將軍,我們這次發兵的目的,是為了去驗證下在這二百敵軍中究竟有沒有噶爾丹的親信,如果有,那會是誰?在確定完之後,再看情況決定是否上交朝廷對吧?既然這樣的話,抓一個人跟抓兩百個人區別倒也不大。所以我想……”

“悠軍師快快道來!”聽到我說要把這兩百敵軍全部抓起來,郭帕將軍頓時來了興趣,急急問到。

“將軍別著急呀,聽我慢慢說來。”我清了清嗓子,說到,“剛才楚軍師說了,派一名精騎前去報信。所以我想,何不如我們拿出一個計謀,讓這位精騎帶去給蒲類海關口的官兵。假如明日噶爾丹的軍隊真的比我們先到了蒲類海,那也好確保蒲類海的關口將士們能毫不費力的牽製住他們。”

說著,我接過作戰圖,在圖上邊指邊解釋到,“將軍你看,這蒲類海關前有這麼大的一片草原,空曠而且無人煙,正好適合拿來做陷阱。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和蒲類海的守關官兵們商議,讓他們派兵,在關口外十裏處挖一排深溝,盡量長一些、深一些,挖好後在溝內倒入白水,使溝內泥濘起來,然後再在溝的上方搭上麻布,鋪好草皮,形成陷阱。這樣,就算是噶爾丹的軍隊先到了這裏,保不齊也會掉入陷阱,一來能為我軍爭取更多的時間,二來也方便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

“嗯……”郭帕將軍思索片刻,說:“此計似孩童玩鬧,不知能否奏效……”

“將軍先不要著急否定嘛,”我笑著拍了拍將軍,繼續說到,“俗話說得好,‘最簡單的,往往卻是最有效的’。沒錯,設陷阱這個計謀的確是有點小兒科了,但是,將軍,你想想看,通常在戰場中是沒有人會去挖陷阱的,大家一般都是正麵交戰對吧?那假如我方設了陷阱,敵軍也一定是想不到的。再者,這次我們的任務主要是去抓捕噶爾丹的親信,所以,我想在盡量減少我軍傷亡的情況下,能更好的完成這個任務。如果說我們能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將這兩百個敵軍全部俘虜,那豈不是更好?”

“隻是……如此一來,未免太過陰險……此舉或為敵軍所嘲……”郭帕將軍一臉矛盾的表情。

“哎呀,我說將軍啊,古語有雲‘兵不厭詐’。如果敵軍真的中了我們的陷阱,那也隻能怪他們自己笨,怪不得其他任何人。”

“……”郭帕將軍並沒有直接接我的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其實,對於郭帕將軍的多慮,我也可以理解。他自小在大草原中出生、長大,隨著父親艾拜都拉征戰四方,如今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將軍,為人處事也是剛正不阿,勇敢果斷,殺起敵來更是威武淩厲、氣勢震天。像設陷阱這般不入流的招式,在他的腦海裏根本從來就不曾出現過,自然也是不會去使用的。

見郭帕將軍始終沒有同意我的意見的意思,我轉而向楚軍師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將軍,悠軍師之計,吾等不妨試上一試。”楚軍師迎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繼而看向郭帕將軍,說到。

“軍師大人也覺此計可以一用?”郭帕將軍顯然是被楚軍師的話給驚到了,他真正是沒有想到,居然連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楚淩軒也會讚同一個如此不入流的軍事戰術。

“悠軍師之計,卻難以啟齒,然此計未嚐不失為一條妙計。一來,此計必定難以為敵軍識破;二來,若能不費我等一兵一卒而將敵軍悉數俘獲,豈不妙哉?將軍你看?……”楚軍師替我解釋完後,立於一側靜靜等待著。

“……”似乎是經曆了一番痛苦的權衡與抉擇,終於,郭帕將軍發話了:“也罷……就依悠軍師之計。”雖然眉頭始終緊皺著,但至少郭帕將軍還是答應了我的設陷阱之計。

唉,這些當將軍的,腦筋還真是有夠死板……

“來人,命使令官進帳來。”

“是!”

很快,一位身穿軟甲的精壯漢子走了進來,一拱手,“屬下見過將軍。”俯首立在了門內。

“爾且聽命:爾務必快馬加鞭,趕往浦類海關營,命其營中將士禁閉大門,死守關卡,以防噶爾丹之軍來犯。另,期爾等將士能在營前十裏開外挖一深溝,溝易長且深,內注水,成泥濘,頂鋪以麻布,草皮覆之。若噶爾丹軍來犯,亦可以此抵擋之。”

“是!屬下遵命!”語畢,這令官又匆匆退了下去。

不多時,隻聽得帳外一聲馬兒長嘶,這漢子卻已經是駕馬而去了。

“時候不早,你二人且隨我一同去飲酒吧。”將作戰圖收好後,郭帕將軍望了望帳外,說到。

“我都快要餓死了,走走走,快去吃飯吧。”一聽到可以吃飯了,我高興地恨不得現在就飛到美味佳肴麵前,狼吞虎咽一番。

“弟弟還是那般調皮。”楚軍師看到我著急果腹的樣子,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哎呀,肚子餓了哪還會管到那麼多啊,快走快走吧。”我匆匆拉著楚軍師,就向帳外走去。

晚冬的大草原,片片雪花伴著縷縷寒風飄然而下,落地而白,似鵝毛鋪就的地毯般華貴。雪夜中傲然挺拔的胡楊,以蓬勃生機印證著“活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傳說。一片銀裝素裹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整個營地映照的紅豔溫熱。將士們三五成群,圍坐在一堆堆的篝火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聲大笑,侃侃而談。似忘卻了一切煩惱和憂愁一般,好不熱鬧。

郭帕將軍領著楚軍師和我,大步向距軍帳最近的一處篝火走去。在那裏,將軍的私廚早已是備好了大盤大盤的羊肉、大壇大壇的美酒。

“好香的肉啊……”白日裏為了趕路,隻啃了幾口幹糧的我,聞到這香氣撲鼻的烤羊肉,簡直都快要止不住口水了,就連饞蟲都快從肚子裏鑽出來了。

“楚軍師、悠軍師請坐。”郭帕將軍先行坐下後,指著自己身邊的兩處氈子說到。

“那我就不客氣啦!哥哥快坐!”楚軍師剛準備行揖禮,就被我連拉帶拽的給拉到了氈子上。回頭看向我,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哈哈,悠軍師真乃性情中人。來來來,吾三生有幸,得識二位軍師,今日吾等就徹夜暢飲,不醉不歸!”郭帕將軍說罷,舉起身前的大碗白酒,一飲而盡。

“這……郭帕將軍,小悠我從來沒有喝過酒,也根本不會喝酒……”這下,可把一向拒酒於千裏之外的我給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