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掙紮著睜開眼睛,渾身依舊是用不上太多的力氣,不過相對於剛才來講,已經好了太多。
頭頂上的昏黃燈光已經熄滅,外麵天色大亮,光亮順著不大的門口湧進了房間裏,塵土蒸騰,由此可見這間所謂的臥室裏到底有多少灰塵。
周圍的床上的人都離開了床鋪,那個和我聊了半夜天的小波也不知了去向,而叫喊的聲音似乎離著我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我身前。
眼睛還似乎有些模糊,我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的長相,渾身幹瘦,黝黑的皮膚,麵相顯得有些凶惡,見我坐在床上似乎有些吃驚,衝著我努了努嘴巴,“城裏人,該吃飯了。”
“哦!吃飯!”聽到吃飯,我仿佛來了精神,渾渾噩噩的大腦也終於變得有些清醒,身體竟然在虛脫中恢複了一絲的力量,肚子更是咕嚕嚕的叫了起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從那晚想和張廳長對剛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
如果按照小波的說法,到現在已經是三天了。
用力撐起身子,緩緩從上鋪上下來,這和大學的那種上下鋪還不一樣,簡直就是簡陋版中的簡陋版,連個可以踩踏的梯子都沒有,我伸出一條腿在空中不斷的尋找著可以支撐身體的東西,可尋摸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
通知我的人見我笨拙的樣子,似乎尖聲嘲笑了一句,扭頭便走了出去。
我也並不在意,畢竟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船都不清楚,更不會真的傻到不給自己留條退路,連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沒有弄清楚就和別人起衝突,笑話就笑話,麵子值幾個錢,更何況,自己這幾年的確是養尊處優慣了。
找了半天,腳下依舊沒有可以踩踏的東西,直到身體一歪,胳膊也用不上力氣,硬生生從床上摔了下來,後背著地,又來了個四腳朝天。
這下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夠丟人了,好像四腳朝天這個詞就是專門為我特製的。
躺在地上老半天,這才緩過神來,不過更多的是被散發著惡臭的味道給熏的不得不趕緊坐起來,一雙雙破舊沾滿泥土的鞋子扔在一旁,裏麵散發的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不過我現在也沒有權利要求更多的東西,勉強坐在一張下鋪上,檢查了一下身子,除了後腦那處被擊打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之外,其餘的地方倒是也並不覺得有多麼疼痛。
緩緩站起身來,十多米的距離對於我現在的身體來說,似乎也有些困難,勉強用手扶著旁邊的欄杆,這才挪到了門口處,扭身走出門去,四下裏轉頭望了半天,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嘩啦。”
海浪的聲音,我抬頭去看,刺目的陽光下麵,海水反射著光亮,顯得波光粼粼,上麵反射出的陽光甚至讓自己的眼睛也有些難以適應,稍微盯了一會兒,我就不得不將目光轉移到別處,迎麵而來的一股獨特的海腥味道,卻讓我精神為之一震。
從充滿渾濁臭氣的休息室中出來,外麵清涼的海風簡直讓人舒適的不得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重重歎氣,頭暈的感覺似乎也有些緩解,而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打斷了我繼續思考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