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神一直盯著那裏,直到坐在黑瘦男人身旁,一直靠著倉壁看書的年輕大學生發現了我的目光,將目光從書本中抬了起來,大學生衝著我憨直一笑,我微微點頭算作是回應,前者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低頭看書。
我也終於呼出一口氣,感覺小腹一緊,尿意襲來,也顧不得許多,想想這大白天的,總不能被尿憋死,更何況也不能隨便叫醒一個船工陪著我出去撒尿,那樣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直接從上鋪跳了下去。
震動讓下鋪熟睡的船工撇了撇嘴,我盡量將動靜降到最小,拖遝著鞋子走到門口,左右環視了一下,見周圍無人,便找到一個挨著大海最近的位置,剛準備解開褲子好好撒一泡,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扭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人在角落裏偷偷看著我。
隨即我發現,是自己選的這個位置不好,背後還有一定的距離,而且離著船員艙室又實在太近,很有可能不小心之下就有人潛伏在我的身後,一腳直接踢過來,直接掉進海裏,別人都在睡覺,想要在這個時候呼救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算我會遊泳,掉進去也爬不上這周圍有些光滑的船壁。
轉頭走到食堂旁邊,這裏身前有個柵欄,能擋住自己的身體,就算背後有人拿刀子來捅,也能接著這個力量讓身體轉身,這樣也就不會擔心身後有人偷襲。
一邊尿著一邊心中暗暗發誓,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翼翼,第一是不給想要害死我的人任何的條件,第二則是想方設法的也要將這個人給揪出來,船員足有20多名,其他人都對我沒有任何的惡意,隻要把這人抓到,我也就安全了。
等到我回到陸地上,也自然而然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發生。
雖然現在還是會想起陷入危險的周桐和杜敏,以及還躺在醫院裏的若水,可茫茫的智利海域太平洋上,又怎麼可能逃的回去,也隻能聽天由命,等到徹底解決完這裏的事情再去思考接下來的事。
係好褲子,我打了個冷顫,準備找個地方抽根煙,然後回去繼續迷糊一下,畢竟晚上還要繼續幹活。
可突然間在不遠處的食堂內傳來了一陣小聲說話的聲音,我抬腿走了過去,而聲音也逐漸的變得清晰,開始我還大咧咧的站在門口聽著,直到我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嚇的我渾身一哆嗦,急忙將身體藏起來,耳朵貼著門,蹲下來仔細的去聽。
好在食堂門上的玻璃似乎多少年都沒有修,裏麵的人也沒有察覺到隔牆有耳,也就沒被人發現。
因為他們所說的話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說話的正是都漢,而其餘幾個附和的,都是他們N省的幾名漢子。
昨晚為了平息這次事件,大副建議將船長存下的幾瓶二鍋頭給都漢的幾個兄弟們分分,常文雖然老大的不樂意,可此時顯然所有的權威都要聽從大副的,也隻能撅著嘴將剩下的五六瓶二鍋頭中的三瓶給了都漢。
這些人平日裏都是好飲酒的人,有了這二鍋頭,自然不能放過,也不睡覺,中午躲在食堂內一邊喝著酒,一邊瞎扯淡。
而最令我覺得驚訝的,就是他們所說的話的內容。
先是都漢用力歎了一口氣,口中發出茲的一聲,顯然是將那口酒都灌進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