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等麼?”
喬辰忽然開口笑道。
“等我,最多十年,我會回來接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嫁給別的漢子,否則我可能要傷心欲絕的!什麼仙道,都不想去尋了。你,願意麼?”說這話時,他下了決心。仙,亦有情。無情成仙,已不是真正的仙。
玉茹身子一震,隻覺得自己聽過世間最美妙的聲音,莫過於此,勝卻。她的眼眸裏立即湧出了淚水。
“嗯!”玉茹狠狠地點頭,“我願意,即使是一百年,妾身也會等。”
…… ……
安頓好玉茹和墨兒,喬辰便在朔州城裏閑逛起來,他不著急走,因為有一件事他還放心不下,那就是陰鷲宗。現在,他也是開始後悔當初沒有一舉滅殺了在城門口遇到的郭吳奇那個混蛋了。想起當時那廝被自己震得吐血,一雙眼睛陰毒地盯著自己,就可以明白,這貨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 ………
朔州城以西百裏,群山環繞,終年大雪封頂,山中陰氣森森,黒木成林,無數屍鷲鳥盤旋飛繞,尋食腐肉。在這片山脈裏,便隱藏著一個魔門,陰鷲宗。
魔氣森森,有如閻羅絕獄的穀中,一座屍鷲頭顱樣式的古殿聳立,正是陰鷲宗的山門。猙獰的鷲容,兩眼黑洞洞得往外散發著令人膽顫的陰寒之氣,一陣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撕裂聲、低語聲,從黑洞裏傳出。
順著那聲音往洞內深入,光線越來越暗,陰濕的通道裏充斥著濃濃的腐屍臭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氣。在一個陰暗的最深處裏,一張血色巨鼎中咕嚕咕嚕是慘綠色的藥湯,一截一截的血肉骨頭浮在水麵,一絲一絲的綠霧溢出,在整個山洞裏彌散開來。若是細看,不難發現,此鼎居然是一件下品寶器!這鼎名為煉屍血鼎,乃是專門用來煉化腐屍,凝成青腐屍煙,對於修煉魔功有無上益處。而且其內部自稱空間,可容納一方天地,禦敵能力非凡。以真氣催動,又如山嶽之重,用以壓人最為合適不過。此器,乃是陰鷲宗的震宗法寶。
煉屍血鼎邊上,一個白眉老者正盤膝而坐,雙目微閉,鼻翼微動間,一縷縷的綠色煙霧全都鑽進了其鼻孔之內。這老者蓬頭青發,顴骨奇高,眼窩深深,臉上肌肉精幹,仿如長毛骷髏一般。
在其外邊不遠處的一個個壁洞裏,十多個身穿黑衣的或老者或年輕人,均是盤膝而坐,凝神吸收那血色巨鼎裏飄散而出的綠色煙氣。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血色光芒一閃,老者眼皮也不抬,枯爪一般的手在虛空一招,手中捏了一道符,是傳音符。
老者閱完符裏記錄的信息,麵上少有的幾塊肌肉扭動了起來,他眉梢微微抖了幾下,雙眼陡然睜開,兩道綠光有如實質一般射出。目光森寒,老者臉上露出一股狠厲之色,嘴角掀起一抹極其危險的弧度,幹巴巴的怒聲便開始回蕩在整片山洞裏:“哼,那裏來的不要命的毛小子,居然敢打傷奇兒,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身穿灰衣的軀體忽然淩空懸浮起來,狂暴的真氣突然爆發出來,山洞中飛沙走石。十多個門中長老和弟子都睜開了眼,停止了修煉,一臉恐懼地盯著白眉老者。心裏均忖道:“不知又是那個可憐的家夥,得罪了老祖的祖侄,看來宗內不久又可以多一批腐屍來修煉神功了。”
白眉老者名郭京,乃是陰鷲宗的太上長老,一身金丹境的修為深不可測,在這整個朔北方圓幾千裏都是一方霸主,輕易無人敢得罪他。這人極為護短,同時心狠手辣,陰毒奸詐,因此其唯一的一個後代郭吳奇便成了一方惡少,欺壓百姓,卻無人敢觸其鋒芒。
郭京大袖一揮,渾身魔氣衝天。他枯爪隨意揮動,便隱隱帶著破風之聲。十條細長彎曲的慘白指甲,仿佛十隻鋒利小劍,寒氣森森。
“寶鼎我便留在宗裏,你們都在宗內等候,繼續修煉,盡快提高修為,以應半月之後“獄山之行”,爭取給老祖我爭個麵子,不要整日不知死活,惶惶而過!”郭京麵色僵硬,卻隱隱帶著怒氣,渾身散發的氣勢讓一幹門內的年輕弟子都具是膽寒,不敢抬頭正眼看他。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狂妄小子,居然敢欺到老祖我的頭上來了!”郭京眼中爆發出綠幽的寒光,然後轉身間化作一團灰蒙蒙的霧氣,飛出洞外。